“人家想不想娶老婆,要不要娶老婆,怎樣娶老婆,與你陸夫人何干?”傾風手握酒杯,仰首望天,大聲說道:“陸夫人這樣咄咄逼人,莫非心裡有鬼?”
“陸傾風,你喝醉了?”陸夫人對這個侄子似乎再也忍無可忍。
傾風往嘴裡倒口酒,放聲笑道:“我是醉了。雖然我醉了,我卻比任何人都清醒。陸夫人,收起你虛偽的假面目吧?別人想不想嫁,別人想不想娶,那都是別人的事。你沒有權利、更沒有這個本領去操縱別人一生的幸福。我勸你還是滾回怡心園,莫在我眼前亂晃。媽的,惹得老子性起,老子就擰斷你的細脖子。”
陸夫人臉上象被人當眾煽了兩巴掌似的,沒有紅,而是白裡泛著黑青。
宴會廳裡的氣氛霎時僵窒。
清見月心思一動,暗道:好奇怪。按說,以陸夫人的性格,應該是很難容忍傾風的,但她卻容忍了。
“好婚姻也不是逼出來的。”陸傾城放酒杯,終於說話了,“關於見月和趙小姐的事,也不急於一時。母親,請讓孩兒送您回去休息吧。”
陸夫人盯著清見月的冰寒的鳳眼裡殺機濃重。
清見月猛打個寒顫。
“既如此,就這麼辦吧。”陸夫人面無表情地起身,人們都跟著離座。陸傾城風度翩翩地抬起手臂,陸夫人伸出纖纖玉手搭在兒子臂上,在眾人的目送下離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趙小姐的心上人
窗外雨聲急驟,挾著呼嘯的狂風,彷彿在告訴人們,寒冷的冬天來了。房裡,小麻雀在鋪床。清見月舒舒服服地泡完熱水澡出來。燈光下,他的臉潔白紅潤,一手叉腰,一手胡亂地抓著亂糟糟散垂下來的絲髮,黑水晶眼眸子奇怪地瞪著窗前一棵有成人高的綠色植物。
“小麻雀,我記得這棵樹是擺在堡主房裡的,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它長腿自己跑來串門的嗎?”
小麻雀把床鋪整理好,走出臥室,“您說喜歡,堡主就命人搬了過來。”
“我說喜歡?我有說過嗎?”清見月咬著手指頭,疑惑地眨著黑水晶眼眸子,認真地想,仔細地想。
小麻雀莞爾一笑,倒杯茶捧過來。
清見月擺手道:“我晚上不吃茶。上回貪嘴,吃了堡主的碧螺春,害我興奮得滿園子跑,狐兒還以為我跟它一樣喜歡捉老鼠呢。”
小麻雀柔聲道:“公子,這是奴婢用貢菊、金銀花煮的茶,放了些冰糖,喝了清熱解毒。奴婢看您這兩日吃的食物過於辛辣,特意為您煮的。”
“噢,那一定要喝些。”清見月接到手裡,眼睛仍是盯著那棵樹,心裡不禁嘀咕。真是的,就算我說過那種話,也犯不著這樣認真吧。他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啊?算了,這棵樹喜歡串門,就讓它暫且待著吧。現在最重要的是趙小姐。
他坐下,把杯子放到桌上,雙手撐頰,陷入到沉思中。
看蘇海波對妻子的縱容,就知道,蘇海波極愛他的妻子。所以,如果趙小姐的事處理不慎,很容易影響到蘇海波。想要解決趙小姐的問題,需要儘快查出她的心上人到底是誰?會是漂亮哥哥嗎?
哼,那個死花花公子,說不定還真有這個可能。明天去問蔡大執法,真相自然大白。
轉念間,想起昨晚陸夫人和傾風之間的波瀾洶湧。
好奇怪的感覺。陸夫人似乎在忍耐傾風,這是為什麼呢?難道她也會象陸傾城那樣覺得愧疚嗎?不。觀陸夫人說話作事的風格氣派就知道,她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她是那種絕對不會後悔的人。可是為什麼她會忍耐傾風呢?
正在他苦思冥想時,小烏鴉氣急敗壞的尖叫聲打破室內的安靜,“狐兒,快還給我,不要搗蛋,快還我。”
清見月被打斷思路,不禁皺眉。只見雕花門拱開,白狐叼著一件繡著牡丹花的紅肚兜奔進來,矯健地躍上繡墩,再跳上漆花桌,把紅肚兜一丟,甩著沾滿黑泥巴的大尾巴,笑咧著尖嘴看小烏鴉跳腳。
“狐兒,快還給我。討厭,明天不給你魚吃了。”
白狐一聽,四隻泥爪子跳到紅肚兜上蹦一蹦、踩一踩,最後再蹭蹭屁股。小烏鴉傻住。天啊!千辛萬苦繡出來的紅肚兜就這樣毀於一旦。小烏鴉嘴巴一扁,眼淚水掉了下來。然而,可恨的是,白狐幹了壞事,還得意洋洋地扭扭屁股,甩甩尾巴。
清見月被它的惡作劇氣得兩眼冒星光,揚起拳頭狠狠揍下去。白狐猶如一隻被剝了皮毛的狐狸皮似的栽倒在桌上,小烏鴉倏地縮小,嘰嘰叫著圍在腦袋四周揮手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