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見月雖然身份上不比其他領主們低,但實際職位沒有那麼高,所以只好站著。他聚精會神地盯著餐桌上的大醉蟹,饞人的口水滴滴嗒嗒往下流。主人流口水,小狐兒也不甘落後,口水更是決了堤般。
忽然,清見月打了哈欠,淚水汪汪地掉下來。他伸袖子抹一下眼淚水,不遠處,雷永翔、楊雪梨這對新婚夫妻,濃情蜜意,渾然忘我。挨著是蔡伯安把剔好的一塊蟹黃肉餵給挾在他們夫妻中間一個八、九歲大、虎頭虎腦的長子蔡鵬。
清見月使勁咽一下口水,我也想吃,給我一塊蟹黃肉好不好?
可憐啊,父孝子吃,哪會聽得見他的哀求。至於蔡大奶奶,抱著三歲大的小兒子蔡翔,周豔華則象填鴨子似的,一筷子又一筷子地往他小嘴裡喂。
無奈,清見月不得不求助似地望向陸傾城,陸傾城正在跟右下側坐著一對夫妻說話。男的姓蘇名海波,三旬年紀,相貌一般,除了穿著打扮的不俗之外,沒有任何吸引人的魅力之處。然而他的嬌妻卻絕對不俗,不但不俗,還生得冰肌玉骨,美豔嫻雅。
眼球瞪暴也召不來陸傾城回頭一顧。哎,還在為那句絕世名花生氣。清見月只好又看向傾風。
傾風的鄰桌是天一牧場的周鵬父子。這次與天鷹教的爭戰,所有的錢糧,一半以上都是周鵬父子供給的,傑出經營的才能自然受到陸傾城重視。由於劉建華貪汙侵吞公款,又指使私黨勾結孫悅,私通天鷹教,楓林谷一戰全部處死。三大主管的位置空缺出一個,自然而然就由周鵬補上了,他的兒子周潔為副手。因此,整個宴會,傾風都陪著周鵬父子把酒言歡,並且象是跟陸傾城商量好了似的,瞄都不瞄他一眼。
真是的,還在為那句絕世名花生氣。小心眼。
清見月垂頭喪氣,看來是沒機會了。雖說那邊的白兔子小姐一直在揮手引誘他,可是人總是要有骨氣的。如果為了吃一隻螃蟹而出賣心愛狐兒的信任,豈非得不償失。
陸夫人冷冷淡淡道:“阿晶,為何不見小玉啊?”
蘇太太嬌笑道:“夫人,她在後面呢。女孩子嗎,就是麻煩,又要梳頭,又要描眉,又要畫眼的,哈哈哈,那麼一折騰,可就晚了不是。恕罪,恕罪。”
“小玉天生麗質,不用妝扮,也美得讓人失魂。不會是害羞不敢來了吧?”
陸夫人眼神莫測地盯著蘇太太,蘇太太立時汗毛倒豎,脊樑骨上涼嗖嗖的。
“夫人放心,我已經叫人催她了。她很快就會過來拜見您。”
陸夫人收回滲人的目光,接過許芸遞上來的香茶,道:“芸兒,給蘇太太也來一杯。阿晶,嚐嚐芸兒的茶,芸兒的茶清香泌脾,茶道功夫相當精深。”
“那可真要嚐嚐了。”蘇太太接過香茶,笑道:“許小姐真美,人長得美,沏的茶也美,夫人喜歡,堡主一定也喜歡的不得了。”
許芸嫣然一笑,豔麗的光華,看得佟鳳蕊身後的李珍心醉神蕩。
看看陶然廳上表演得渾身忘我的人們,清見月又是一個長長的哈欠。困,困,困,好睏!是因為一夜沒有睡。煩,煩,煩,好煩!是因為他口水長流,也吃不到醉蟹。於是,乘著無人注意,他提起小白狐躡手躡腳,像個小偷似地溜向陶然廳的大門。
他一腳剛踏出門檻,迎面四名美婢簇擁著一位大美人來了。清見月不禁惱喪,只好縮回腳。
“趙小姐來了。”
趙小姐?聽說是蘇海波的小姨子,蘇太太的親妹妹,長得如花似玉,美若天仙。而且從宴會開始,陸夫人都在不停地問趙小姐為何姍姍來遲?於是,清見月好奇心大起,瞪圓了眼睛打量。
這位趙玉小姐的美麗奪魂與許芸是完全不同風味的。她的臉形極美,且不施半點脂粉,那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一對顧盼生妍的明眸,配上白裡透紅的嫩滑肌膚,誘人之極。最使人迷醉的還是她那動人的體態,嬌慵懶散的風姿,懾人心魂,惹人遐思。
一進廳門,趙玉小姐停住腳步,打量清見月。忽地,她懶洋洋地笑了,笑得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禮貌性質的,清見月也回了一個微笑,至於小白狐,不但笑得諂媚,連毛絨絨的大尾巴都搖了起來。
“我認識你,你是清見月。你手中的這個毛絨絨的傢伙,是狐兒。”
小白狐大樂,鳴叫一聲:哈,美人,說對了,狐王喜歡你。
清見月奇道:“小姐怎麼認識在下?”
趙玉笑得更加撩人,“清見月的大名,無人不知呀。”
清見月白痴似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