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相視一笑。陸傾城、傾風和清見月、劉錫城卻是渾身皮癢。然而,當蘇太太目光一轉,看向他們時,就象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
“清見月,我妹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紅烹調,無一不精。慧質蘭心,冰清玉潔。這麼好的姑娘,你還不愛,你眼睛肯定有問題。”
清見月忙搖頭,“我眼睛沒問題。”
蘇太太樂顛顛地叫道:“很好。既然你的眼睛沒問題,就等於你承認早愛上我妹妹了,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清見月的嘴巴登時張大,心道:我一向以為自已瞎掰的功夫是一流的,想不到她比我還會瞎掰。
“總而言之,陸家堡上上下下都已經知道,我妹妹要嫁你為妻了。既然這樣,就不需要另行通知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晚你們就成婚吧。”蘇太太拍手笑道:“拜天地,入洞房,恩恩愛愛做夫妻。哎喲喲,總算把妹妹嫁出去了。”
清見月腦袋一栽,差點掉到桌子下面去,幸被陸傾城和傾風抓住。
陸傾城不急不徐地笑道:“蘇太太也太性急了。婚姻大事,總要鄭重些才好。我看還是擇個黃道吉日,再給他們完婚的好。”
傾風毫不客氣地大笑,“見月,想不到你也有娶老婆的一天,可不要嚇得屁滾尿流啊。”
清見月愁眉苦臉。
趙玉瞄他一眼,抱著白狐,婀娜多姿地回到姐姐身邊,嗔怨道:“姐姐是一廂情願,就算小妹喜歡,人家不喜歡,又有何用呢?”
蘇太太叫道:“胡說。清見月,你說,你剛才說愛我妹妹,難道是假的嗎。”
清見月心道:全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但是面對著蘇太太那張母老虎臉,清見月實在沒有膽量反駁,靈機一動,笑哈哈道:“愛啊,當然愛啊。不過,這種愛,跟那種愛是不同的。比方說,我也很愛傾風啊。”
陸傾城心臟突然失控似的狂烈劇跳,嫉妒就象邪魔一樣在血管內沸騰狂囂起來。該死!他斥罵自己。鎮靜!
傾風感動的熱淚盈眶,“見月,想不到你這麼愛我。為了你,我願意放棄一切,咱們天南地北地去流浪吧。”
“如同兄弟一般。我對姐姐的愛,也象對傾風那樣,情同兄妹姐弟。”
清見月笑容可掬地一掌推開傾風湊過來的臉。
“跟蘇老哥和姐姐不一樣,你們是情深似海,要死要活。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黃河枯。芙蓉帳裡,鴛鴦枕上,蘇老哥與姐姐相依相擁,山盟海誓。夫君,我愛你天長地久,永不分離。我要是敢背棄你呀,就讓那青山腐爛,水面上浮秤錘。你要是敢背棄我啊,哼,我就一口喝乾那黃河水再吐到你臉上。”
清見月模仿蘇太太向丈夫撒嬌的聲調,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把大廳上的人逗得前仰後合。
蘇太太又嗔又羞又笑,躲入丈夫懷中。
蘇海波笑道:“難怪伯安兄老是罵你淘氣,還真是頑皮。罷了,罷了,我們也不逼你了。這樣吧,給你們一些時間,等你們情投意合了,再商定完婚,如何?”
清見月感激涕零。趙玉眉眼含笑,滿面春風。無論如何,總算雙方都達到了目的。就在滿堂歡喜時,忽然傳來“夫人駕到”的稟報聲,高亢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好象催魂鼓似的,讓你心慌意亂。
人們紛紛起身相迎。
清見月心裡不禁嘀咕:還真是好戲連場啊!不知道陸傾城的老媽會拿出什麼樣的陰謀詭計陷害趙玉小姐呢?他看向陸傾城,陸傾城臉上的笑容雖然絲毫未減,但是那雙總是散發出堅強意志的黑眸裡,已經開始結冰。
陸夫人猶如皇宮裡的皇貴妃般駕臨,伴隨的人有佟鳳蕊母子、許瀾兄妹、何雲雅,四名貼身女婢。蘇海波夫妻執禮相迎。
陸夫人目光一掃,高傲地笑道:“你們都在啊。”
“母親駕到,孩兒有失遠迎。母親,請讓孩兒扶您上座。”陸傾城迎過來。
陸夫人瞧著這個唯一親生的兒子,保養姣好的臉上綻出溫柔慈愛的笑容,伸出一隻玉手。陸傾城那張有一半酷似母親的俊臉上也同樣堆滿笑容,並恭恭敬敬地扶住母親的手。
這是一幅母慈子孝的圖畫,然而諷刺的是,這對親親熱熱的母子,不管臉上笑得多麼燦爛,都不改眼中的冰冷之光。
“哪個人是許瀾?”劉錫城來回盯著看。
雷永翔扶著妻子,道:“是那個抱著劍,穿黑衣的。”
劉錫城啐道:“還真是一臉欠揍、惹人惡的厭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