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它很快找到一個舒服的地方臥下。陸傾城道:“在我換下的棉袍的袖兜裡有封信,你拿出來。”
“是。”清見月找出信,雙手捧給他。陸傾城卻沒有接,“開啟看看。”清見月一怔,望著他。“開啟吧。”陸傾城抬手指一下。清見月掏出信茬展開閱讀,讀完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陸傾城看著他,“看完了?”
“是。”清見月回答。
“這是我派去雲南的密探送來的。”陸傾城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清見月道:“屬下早料到堡主會派人去查的。”
陸傾城點頭道:“我很高興你沒有騙我。你在雲南呆了三年。你是怎麼去的雲南?”
“為了餬口,只要有賺錢的機會,屬下是什麼都會做的。”清見月道:“屬下是個流浪藝人,為了護身,學了點功夫。有個商隊招僱保鏢,屬下被僱用,跟著去了雲南,機緣巧合下遇上令尊。”
“原來是這樣。”陸傾城輕嘆道:“讓你受苦了。”
清見月笑道:“從小就是這樣過來的,也就不覺得了。”
“他既然離家出走,什麼都不管了,為什麼還要派你來?”
微弱的燈光裡,陸傾城臉上的表情是憂傷和悲憤的。清見月知道,他終於等到了該開誠佈公的一天。
清見月溫柔地笑道:“陸老爺雖然放棄一切,並不代表他不關心堡主。”
“關心他痛恨的女人生的兒子?”陸傾城冷冷地笑道:“見月,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安慰。我只要你說實話,那個男人派你來到底想幹什麼?”
清見月焦急道:“堡主不相信屬下?”
陸傾城哼道:“你做的哪件事值得我相信了?你這個小騙子。”
清見月叫屈道:“就算屬下有些事瞞著您沒說,但屬下對您老人家的忠心絕對比金子還黃燦燦。”
“你瞞著我的事,用車子拉都拉不完。還有,不準叫我老人家,論起年紀你比我還老了兩歲。”陸傾城罵道:“如果不是念在你對我還算忠誠,我早就宰了你論斤兩賣了。”
清見月氣道:“怎麼叫還算忠誠?而是十分的忠誠。”
陸傾城悠然道:“那麼跟我說說吧,他為什麼派你到這裡來呢?”
清見月卻忽然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道:“從令堂看見屬下的第一眼,令堂就對屬下憎厭入骨。令堂一定以為,屬下是陸老爺報復她的手段之一。堡主該不會也這麼想吧?”
陸傾城閉目不語。
清見月也沒指望他回答,“其實,令堂和堡主都誤解了。陸老爺當年離家出走,雖有小部分原因是為令堂,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老太爺。”
最後這一句,讓陸傾城陡然睜眼。
“老太爺,也就是您的祖父,前後共娶倆位夫人,第一位太夫人是陸老爺的親生母親,堡主嫡親的祖母;第二位太夫人是言老爺的親生母親,傾風少爺嫡親的祖母。”
清見月講到這裡停住。
“說下去。”陸傾城命令。
“是。”清見月道:“請恕屬下不敬。尊祖父的性格,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絲毫不會心慈手軟的人。當年,他娶令祖母,是看中令祖母背後顯赫的家族能夠給他帶來無限的好處。可是,就在令祖母嫁進陸家堡不到三年,令祖母家因為一場政變,一夕之間衰敗了。令祖母在太老爺眼中的地位,也就剎那間一落千丈。很快的,太老爺看上有著雄厚家財的第二位太夫人。為了踢開擋在腳前的攔路石,太老爺親手用慢性毒藥害死原配妻子。”
陸傾城身子驀地劇震,一張臉霎時雪白失去血色。
“令祖母去逝不到一個月,太老爺就立刻下聘,一個月後把第二位太夫人娶進家門。”清見月冷笑道:“太老爺的每一招都算計得非常高明,他利用太夫人對他的信任和痴愛,逐步侵吞太夫人家族的財產,不斷地擴充實力,使陸家堡與北方的天龍堡並駕齊驅。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老太爺就算再怎麼神機妙算,也算不到會有漏網的魚把他的罪行透露給了陸老爺。那年,陸老爺剛滿二十歲,在得知親生母親的死因後,一個原本非常傑出上進的青年,一夜之間變得性情乖張,喜怒無常,時而大哭,時而大笑,顛顛狂狂。從此之後,無論做任何事,都與太老爺對著幹。太老爺讓他往東,他偏偏往西,太老爺不准他如何,他偏偏就要如何,父子倆的感情變得極其惡劣。”
“母親總罵父親是個任性妄為、不負責任的紈絝子弟,卻不想、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