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書香院的小院,是陸傾城專門為他安排的。為了佈置這座小院,陸傾城可以說是皺費苦心,一開始,這座小院是給值班的武士和下人們用的,陸傾城請人把小院打通後,裡裡外外裝修一新。為了這事,下面的人議論不少。後來,由杜總管出面澄清,所有花費都是陸傾城自掏腰包,沒有用陸家堡一分一毫,大家才不再多話。
“我沒有死,我還活著。”清見月低下頭,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又摸摸臉,“我吃下蟲草全鴨湯,突然倒在地上,不是死了嗎?既然死了,為什麼我還會有感覺?”猛一拍額頭,“對了,我本來是要死的,但是漂亮哥哥答應我,只要我不死,就帶我吃遍鳳城、杭州城揚州城,所以我突然不想死了。於是,我活了回來。”
外面雕花門突然一響,接著就聽到小烏鴉不知道跟什麼人嘔氣的聲音,清見月還未聽清楚,一道白光閃耀,倏地一下,白狐躍上床榻,興奮地對著他搖尾巴。
主人,你醒了,狐兒還以為你死了呢?狐兒傷心的也想吃蟲草全鴨湯死掉算了。嗚……狐兒嚇壞了。主人抱抱。
它可真會撒嬌,拱到主人懷裡,哇哇啦啦。
清見月又喜又悲地抱住它。
“主子,您醒了?”
“公子,您醒了?”
倆個清脆的聲音同時響起。清見月抬頭一看,喜道:“小倩。”
小倩臉上溢滿了喜悅的光芒,大概是太高興了,她一連聲快樂地叫著,“公子,您總算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公子,您總算醒了。”
清見月心裡說不出的喜歡,笑道:“把你嚇壞了吧?我一出事,你就過來了嗎?”
“嗯。”小倩點著頭,淚水情不自禁地掉了下來。那是喜悅的淚水,也是飽受驚嚇和擔憂的淚水。
清見月笑容滿面,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在為他擔憂、為他流淚,尤其她哭泣的樣子、歡笑的樣子都象極了那個人,是的,那個被他藏在記憶深處的人,那個永遠地離開了他的親人。
小烏鴉氣得肚子鼓了起來,她雙手叉腰,“主子,你眼裡只有小倩,我恨死你了。”
清見月嚇一大跳,“不會吧?小烏鴉,主子一向最疼你、最喜歡你了。”
“才沒有呢,主子最疼、最喜歡的是小倩。這不公平。”小烏鴉噘著嘴巴道:“從您一出事,奴婢就守在您身邊了。那時,奴婢以為您死了,哭倒過好幾回呢。要不是王潔拉著我,我都差點隨主人去了。可是,從剛才一進來,主子的眼睛裡只有小倩,卻看不見奴婢。”
清見月一臉懺悔地道:“主子錯了。從現在起,主子的眼睛裡只有小烏鴉,再也看不見小倩了。”清見月對著小倩板著臉道:“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別礙著我看小烏鴉,我最喜歡小烏鴉那頭鴉鴉黑的頭髮,也最喜歡聽小烏鴉呱呱叫。你叫的象百靈鳥,我也不喜歡。”
小烏鴉跺腳大叫:“主子,好討厭,你又欺侮我。”
清見月很無辜地道:“小烏鴉,你也太難侍候了吧?”
小倩一旁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白狐在主人懷裡也咧著小尖嘴樂。
外面響起敲門聲,有人稟報道:“蔡大奶奶、周小姐、蔡小姐來了,雷少奶奶、蘇太太、趙小姐來了。”
小烏鴉不敢再鬧脾氣,急不迭去開了房門。笑聲裡,女人們提著大大小小的食盒轉過大屏風,清見月正要從床上下來,蔡大奶奶走快幾步,道:“別,別下來。坐著,坐著。”伸手硬是又扶清見月坐好,還拉被子又幫著蓋上。
“就是,跟我們用不著客氣。”蘇太太笑容可掬地道:“我說什麼來著,誰死了,見月也不會死。怎麼看,都是大富大貴之相,絕不會短命的。”
“可真是把我給嚇死了。”楊雪梨坐到床邊,拉住清見月的手,“見月,你好壞。看我的眼睛,到現在還是腫的。”
周豔華笑道:“可不是嗎,雪梨一聽說見月出事了,一下子哭倒在我懷裡,把我的襖子都給溼透了。不行,我才做的新襖子,雪梨,我可是要雷大哥賠我一件新的。”
楊雪梨笑道:“討厭了,一件襖子也這樣計較。”
女人們笑得前仰後合。
清見月也笑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聽著她們親切的笑聲,看著她們歡悅的笑臉,清見月心裡說不出的安慰和溫暖。這就是家嗎?多少年沒有嚐到家的味道了?生病的時候,再也不懼怕孤獨;傷心的時候,再也不用忍住淚水,因為在這裡會有家人幫你擦拭。
小倩搬來凳子,趙玉道:“你就是小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