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您相信我,確實毫無理由。”
呂英忍不住嘆口氣,又慌忙捂住嘴。
怡心園的畫堂裡,陸夫人、許芸兩頭擁被而坐,在她們中間擱著一張漆花小桌,桌上擺著棋盤,棋盤上黑白子縱橫交錯。陸夫人落下一子,接著該許芸,許芸卻望著棋盤發呆,好久都沒有落子的意思。
陸夫人玩弄著手心裡的黑子,淡淡地道:“下棋不專心,只有輸,沒有贏的份。”
許芸幽幽道:“夫人?”
陸夫人把棋子放入藤編的棋簍裡,“從蔡府回來,你就心事重重,你是怎麼回事?該不是為了蔡夫人那句話吧?”
“堡主的心裡只有清見月。”一滴珠淚從許芸桃花般嬌豔的臉龐上滑落。
“我怎麼說來著。”陸夫人冷嘲熱諷道:“裝腔作勢地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好像對傾城一點都不感興趣似的。看到傾城不為所動,這一招不管用了,就急了不是?”
許芸悲哀地道:“夫人,請您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堡主注意到我呢?”
陸夫人擺弄著棋盤裡的棋子,冷笑道:“據稟報,鳳城知府洪大人有意與本堡聯姻。他那個傲慢的女兒洪巧鶯看上了我的兒子傾城。”
許芸急道:“夫人,這可如何是好?”
“蠢丫頭,你急什麼?這對你是極有利的。”陸夫人臉上綻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鳳城的知府洪萬通,是個極其貪婪的小人,如果能與本堡聯姻,對他來說,無疑是吞了一塊大肥肉。”
許芸馬上道:“堡主一定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
陸夫人笑道:“傾城會答應的。”
“為什麼?”許芸問。
“民不與官鬥,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律。再者,就算傾城不願意這門婚事,他也會另想辦法拒絕,而不是明著與洪萬通幹。”陸夫人狡猾地笑道:“你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許芸恍然大悟道:“奴家明白了。以清見月的驕傲和他強烈的獨佔欲,他斷然不能容忍堡主娶洪巧鶯。”
陸夫人說道:“利用洪巧鶯逼走清見月,除掉我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至於洪巧鶯,傾城一定不會饒恕她,就算把她娶進門,也會象處置劉梅那樣處置她。而你則可以趁虛而入,寬慰傾城受傷的心。”
許芸躊躕道:“可是夫人,這樣做未免、未免……”
“你是想說太卑鄙了,是嗎?”陸夫人譏笑道:“情場如戰場,你想得到你喜歡的人,就只能不擇手段地打跨你的情敵。”
許芸垂下螓首,沉默不語。
陸夫人鳳目含冰,臉上現出既冷酷又憎恨的笑容,心道:陸績,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死了。哼,你騙得了清見月,卻騙不了我。
一名女婢進來,稟報道:“夫人,周蘭求見。”
陸夫人皺了下眉,“讓他進來。”之後,抬手指了指紗簾。女婢放下紗簾,這才退出去。時間不長,周蘭畏首畏尾地進來,隔著紗簾躬身請安。
“什麼事?”
周蘭聽到陸夫人冰寒的聲音嚇得臉上的皮肉直抽,哆嗦道:“夫人,有件事,小的不知道該不該稟報?”
“我說過,無論事大事小,都要向我稟報。如果你隱瞞了我,你該知道我會如何處置你。”
“是,小的明白。前日晚間,劉梅到牡丹樓,雖說她糾纏少爺是想讓少爺回心轉意,但是她說了一些話,讓小的留了心。”
“她說了什麼?”
“她對少爺說,言夫人不是少爺的親生母親。”
陸夫人就象撞到了鬼似的,不,比撞到鬼還要恐怖。她的臉色比雪花還要蒼白,她的聲音就象長矛一樣尖銳和刺耳。
“她還說了什麼?”
周蘭小心翼翼地道:“當時她說這些話,少爺並不相信,少爺命我們把她趕了出去。臨走前,她說,她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言夫人不是少爺的親生母親。她還警告少爺要小心夫人您。”
“賤人,賤人,賤人。”陸夫人氣得渾身發抖,一連串地罵。
許芸安慰道:“夫人,您冷靜一些。您最好問問,傾風少爺後來有沒有再去見劉梅。”
陸夫人強壓怒氣,厲聲道:“傾風后來有沒有再去見那賤人?”
“今兒傍晚的時候,少爺去了梅園。”周蘭如實回答。
陸夫人哆嗦起來,她用力閉上眼睛,強壓著內心深處的恐懼。許芸擔憂地望著她,當她再睜開眼睛時,她的眼睛裡染滿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