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頓時落空。許芸眼神一暗,一臉悲悽。
“傾城,快出去吧。”蔡夫人再也忍無可忍,站起來道:“你想氣死你母親嗎?快出去。出去。”陸傾城求助似的看著蔡夫人,蔡夫人又是使眼色又是擺手。陸傾城無奈,只好躬身一禮,退出畫堂。
陸夫人靠在臥枕上,胸房起伏不定,一手扶住額頭,可見氣得不輕。許芸坐在她身側,用手為她搓揉肩背。
“你就不要氣了。”蔡夫人勸道:“我看傾城後悔的要死,心裡不知道多難過呢。”
她話音未落,一名女婢進來,稟報道:“夫人,堡主跪在外面的石階下。堡主說,夫人一日不肯用膳,他就一日不會起來。”
陸夫人抬手猛一捶床榻,罵道:“這個小畜牲。他要跪,就讓他跪吧。你們還豎在這裡幹什麼,給我滾出去,把那些東西都撤掉。”
侍婢們面無血色地把精美的膳食端出去。畫堂外,陸傾城跪在階下,其他領主、主管及執事們聞訊後都陸續趕到。當看到端出來的膳食後,大家不禁面面相覷。
蔡夫人從畫堂裡出來,蔡伯安連忙迎上去,伸手扶住母親,道:“母親,您為何不勸勸?”蔡夫人沒有說話,在兒子的攙扶下走下臺階,瞪眼道:“笨小子。我該怎麼說你才好,看你長了一張聰明臉,卻只會辦蠢事。”
陸傾城焦急地道:“伯母,您怎樣罵都好,只求您幫幫侄兒。”
“見月醒了為何不讓他過來叩頭請罪?”蔡夫人問。
陸傾城道:“這件事是侄兒的錯,與見月何干?”
“小子,你是大事精明,小事糊塗啊。你越是這樣維護見月,你母親就越是會生氣。見月還沒有恢復女兒裝嫁給你,你就這樣了。要是真嫁給你,還了得嗎?”蔡夫人罵道:“我也是個做母親的。如果我的兒子為了他的媳婦,指責自己的母親是殺人兇手,我不氣死也會找根繩子把這個不孝子勒死。”
陸傾城羞愧得一言不發。
蔡夫人罵完後,又哄道:“好了,你也別難過。快派個人把見月叫來,讓見月給你母親磕頭請罪吧。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準出言維護見月。你要記住,裡面那位,不但是你的母親,還是個女人。女人爭起風、吃起醋來是很可怕的。”
最後那句話聽得陸傾城有點傻臉。
蔡仲和兩手抄在袖筒裡,慢悠悠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大嫂剛嫁進來時,母親總是挑骨頭揀刺的,原來是女人之間爭風吃醋。”
蔡夫人身子一歪,差點兒被這個混帳小兒子氣昏過去。她揮拳頭就揍,卻被長子半摟半抱走,揮向小兒子的拳頭落空。
清見月簡直無法相信看到的。
何雲雅沒有騙他。雖然天氣晴朗,很給面子的沒有颳風下雪,但是寒冬臘月裡跪在冰冷的臺階下,一跪就是一天一夜,就算鐵鑄的人,恐怕也會受不住。陸傾城卻跪了。除了中間離開一會兒,就是回小院看望他的那段時間。
為什麼要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侍從,值得你這樣傷害自己的千金之軀嗎?清見月望著陸傾城匍匐在怡心園畫堂前的階下,心裡難過之極。值得嗎?堡主,我值得你這樣嗎?
清見月眼中盈滿淚水。
“堡、堡主。”張志春喜形於色,“公子,是見月公子。”
階前的大家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
蔡仲和忍不住移走幾步,雖然他已經知道了,但是當看到清見月活生生出現在眼前,他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張志春扶陸傾城從地上起來。清見月向著他緩緩走來,他的步伐明顯不如往常那樣輕鬆愉快。陸傾城甩開張志春的扶持,激動地迎過去,早上那段匆忙的告白彷彿又在耳邊迴響。
“見月喜歡我嗎?見月也喜歡我的是不是?也象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的,是不是?說喜歡我啊。見月,哪怕有一點喜歡也好。”
“我、我……”
“說你喜歡我。快說啊,見月,說喜歡我。”
“堡主,你快放開屬下,你不要這樣,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要逃跑。我說過不準逃跑。這次,無論如何,你都休想再象以前那樣逃避。回答我,見月,我需要你。”
“我不能。”
“你能的。你喜歡我的,就象我喜歡你一樣,你也喜歡我的,是不是?你只要說是,就可以。見月,說啊。”
“我是個男孩子。你是男人,你不能娶一個男孩子做老婆;這會讓你貽笑大方。”
陸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