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了一隻溫馴討主人歡心的小貓貓。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象極一頭狡猾的、時時刻刻在算計別人的小狐狸。
龍振宇放聲大笑。他的笑聲就象初秋的風兒吹過臉頰一樣讓人舒爽,“夫人,聽到了嗎?這隻小野貓,還真是狡猾。”
窗子裡傳出龍大夫人珠落玉盤般的笑聲,“你就姑且答應他,看看這隻小野貓想要什麼?”
“說吧,小野貓,你想要什麼?”龍振宇溫柔慈祥地伸出大手撫摸清見月的腦袋,微笑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會為你辦到。”
講到這裡,清見月停頓了一下,臉上現出一絲異樣的表情。等他再往下講時,陸傾城立即聽出他開始遮遮掩掩。
“於是,我就問龍大堡主說話算不算數。龍大堡主說,他說出來的話是字字真金。我說,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拿花釵找你要我想要的。”
清見月小心翼翼地觀察陸傾城,陸傾城面無表情地瞪著他。清見月忽然激動的大叫道:“這回都是真的。我若是撒謊,定遭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陸傾城拿出一隻香袋扔到小漆花桌上,香袋落到書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清見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拾起香袋,從裡面掏出一塊溫潤的美玉。
“這是塊古玉,上面的飛龍栩栩如生,精美絕倫,最難得的是,它的花紋完全是依照玉紋雕琢的,渾然天成,價值極高。”
清見月欣賞完龍紋佩,一臉無辜地望向陸傾城。
“清見月,我真想把你生吞活剝。”
陸傾城黑眸裡象結了千年冰霜般晶亮寒冷,臉色是陰鬱可怕的,的的確確變成了一頭雄性而殘忍的黑豹,隨時都會撲過來,一口吞了他。
玉佩從手心裡滑落掉到地板上,清見月嚇得上下牙床捉對打顫,“別,我的肉太粗,不好吃,會塞牙縫的。就算你真得要煮了我吃,也先告訴我,我又哪裡錯了。”
陸傾城眼中兇光一閃,“仲和說,這塊龍紋佩是天龍堡的龍少堡主託他贈給你的。”
清見月臉色立白,心兒猛烈一震。為什麼連龍鳳鳴也扯了進來?難道他誤會我和龍鳳鳴有什麼關係?想到此處,他又急又慌地解釋道:“沒有,沒有,我根本不認識龍鳳鳴。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贈我龍紋佩?我真的不知道。”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騙我。”
陸傾城怒極,猛然抓起手邊的茶杯狠狠地砸到桌子上。清見月嚇得象個要捱揍的小孩似的,用兩手護住頭臉。茶水飛濺四起,茶杯劇烈的破碎聲裡,鮮紅色的血液順著陸傾城的指縫流下,那樣刺目。
“你的手。”
清見月顧不上害怕了,撲過去抓住他的手,卻不料陸傾城猛然一甩,清見月趔趄倒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從哪裡來?你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陸傾城衝口而出,“不準對我撒謊,否則,我不會饒恕你的。”
清見月好像遭受到什麼重大沖擊似的,臉上的表情忽青忽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不說話?”陸傾城憤怒地吼道:“是不願意說,還是另有隱情不能說呢?”
清見月沒有說話。還能說什麼呢?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下,什麼樣的謊言他都編不出來了。漸漸的,陸傾城臉上的怒容化為悲傷,忽然他慘然一笑,那充滿深情幽怨的一笑,就象閃電般契入清見月的心靈。
外面適時地響起敲門聲,陸傾城閉上眼睛,等他再睜開眼睛時,他的眼神變得那樣深不可測且陰森恐怖。一瞬間,清見月感到整條脊背骨都寒滲滲的。陸傾城沉聲喝道:“進來。”
張志春快步入房,稟報道:“堡主,佟夫人、佟大莊主、佟二莊主和鍾少爺到了。夫人已經到城門去迎接了,夫人請您快些過去。堡主,您的手?”張志春臉上顯出焦急的表情,他大聲道:“見月公子,櫃櫥裡有金創藥和紗布。”
清見月經他一提醒,慌忙跑去從櫃櫥裡找出金創藥和紗布,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混亂,在張志春的幫忙下,伺候陸傾城清洗手上的傷口,抹上藥,綁上紗布。
“行了,一點割傷,用不著這樣費勁。你去把披風取來。”陸傾城吩咐道:“志春,讓人把馬匹準備好。”
“已經準備好了。”張志春回答。
清見月默默地抱來披風雙手高捧,陸傾城下榻穿上靴子,接過披風披上,又接過清見月遞過來的寶刀佩上。
“你也跟著來吧。”陸傾城說。
清見月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