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頭疼,本來還有幾分胃口的,直接躺在了炕上。
只是一躺下去,得,問題又來了——她以前也是北方人,也聽說過一些人講什麼炕,可聽過卻不代表她真的睡過這種東西啊,現在穿了一回,竟然讓她睡了回炕!可你說炕也罷了,反正都是睡覺的地兒,以前也不是她在睡,她就是想反對也不成。
可問題是,你能不能下頭多鋪兩床褥子啥的?
這硬綁綁的好像睡在土疙瘩上。不過也的確是睡在土疙瘩上。
炕不就是土壞盤的?
“你先睡,我再看會書,要是口渴就喊我——”連清細心的把燈焾又減了點,讓本就不甚亮的光線又黯了幾分,那小心冀冀的樣子看的伏秋蓮直覺得牙疼,忍不住出聲反駁道,“你把那燈再弄大點,不用擔心我,我不怕光線的。”同時也在心裡嘀咕著,他以前就是這樣看書的?光線這麼暗,能看的清嗎?
“沒事,我看的到。”連清張了張嘴,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眼伏秋連,瞬間又把眼神移開,沒一會,悉悉索索的聲音後,連清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屋子裡唯一的那把椅子上看起書來,如同老僧入定,目不斜視,明明他是認真讀書,可看在伏秋蓮眼裡,卻給她一種感覺——連清在躲她!
“連清,連清——”連叫了兩聲,連清才聽到,放下手裡的書,一臉疑惑的看向伏秋蓮,似是這會才正視到伏秋蓮嘴裡的稱呼,眉微微攏起,正色看向半靠在炕上的伏秋蓮,“娘子,你不能這樣稱呼我,這是不合規矩的。”
規矩,好吧,伏秋蓮盈盈一笑,“那你說說,我要怎麼稱呼你?”
“你,你可以如同用飯時侯那樣叫我相公,或,或是夫君——”話還沒說完呢,連清自己先紅了臉,手裡的書被他用力握了下,他抬頭看向伏秋蓮,“娘子剛才喚我何事?若是沒事,我還得繼續讀書,還望娘子別打擾我才好。”
“這炕太硬,硌的慌,我睡不著。”
“——”
“還有,這屋子太冷,別說火龍了,連個炭盆都沒有,冷的很,凍的慌,我沒睡意。”
“——”連清在心裡幽幽的嘆口氣,他就說怎麼晚飯時那樣平靜,原來,都在這裡等著他呢?放下手裡的書,他起身竟是朝著伏秋蓮拱身一輯,“讓娘子受委屈,實在是為夫的不是。可是娘子,並非為夫推脫什以,我家條件實在就是這般的——”
“我可冷的睡不著。”伏秋蓮眨眨眼,望著連清不出聲。
“可咱們家裡也沒棉被了啊。而且,大嫂二嫂家的炕都只鋪著稻草,就咱家的還鋪了褥子,娘子你還嫌棄——”連請後頭的話沒出聲,可伏秋蓮卻聽的明鏡似的,不就是嫌棄她,覺得她好吃懶做沒個正形,又挑三撿四幹不了活就知道折騰嗎?
“是,是我不知好歹,是我自作自受,凍死我得了。”心裡也來了火,動了下身子,咕嚕,整個身子縮成一團鑽進了被窩,地下頭,看著她突然發起火,連清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是剛才還嫌炕硬,被子少,怎麼這會就突然睡下了?
可看著那縮在炕上的一團,連清還是認命的起身,把自己唯一的一件早被磨破了邊的棉襖輕輕披在了伏秋蓮的身上——好男不和女鬥,更何況這個女還懷著他的孩子,是將來他孩子的娘?他是男人,讓讓吧。
半夜,伏秋蓮被凍醒,手腳冰涼,全身直打哆嗦。都要凍死她了,昏黃的燈光下,是連清認真看書的側影,伏秋蓮也顧不得欣賞了,再這樣下去她得被凍死,扯了嗓子喊,“連清,相公,連清相公——”
聽的連清嘴角直抽,她難道還有叫別的名字的相公不成?揉揉眉心,他看向伏秋蓮,“怎麼了,可是要喝水?我幫你去倒——”抬腳要走,卻被伏秋蓮給喚住,“等等,你站下,我不是要喝水,我是想和你說,我快要被凍死了,你給我想想法子升點火吧。”
“可,可怎麼升?”半夜三更,外頭的雪足足到了傍晚才停下,這會讓他想辦法升火?
“我要是有辦法還問你?”伏秋蓮瞪了眼連清,自己披著被子坐起來,嘴唇都直打哆嗦,“家裡真的一床被子都沒有了?要不,你再找找看?”
“不用找了,沒有。”
“那,要不,你幫我找個瓶子啥的,裝滿開水給我捂著?”
“開水得去燒,半夜去燒水?”連清硬著頭皮繼續小聲的勸著,“你以前不也是照樣墶來了,要不,我給我再多找兩件衣裳搭被子上頭?”搭個鬼啊搭,一層布有個屁用?籍著昏黃的燈光,伏秋蓮四下打量,低頭地下看時,雙眼一亮,“我說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