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郡主首先驚叫起來,太后聞言,心裡一跳,轉身卻看見墨瀲手裡拿著已經撕壞的畫卷。
“你胡說,明明是你故意從後面過來搶,畫卷是被你撕壞的!”
婉瑜郡主站在墨瀲的身側,真實情況當然是看的清清楚楚,聽清歌郡主這樣說,分明是栽贓墨瀲,一時心裡氣憤不已。
清歌郡主嘴角一絲冷笑,姣好的面容,清麗美豔,卻多了一絲狠厲,她似是受了委屈,緩緩道:“大家都看到畫卷是沁夫人撕壞的,況且,這畫卷是我分了千辛萬苦得來的,為何要撕壞?婉瑜妹妹不喜歡我,也不至於這樣栽贓我啊!”
旁邊幾個郡主也紛紛點頭,從她們的方向,的確是墨瀲撕壞了畫卷,而且人們一般都是會對自己看到的東西相信不已。
婉瑜郡主一時說不出話來,看幾個郡主都點頭,不禁有些慌了,這幫人並不都是和清歌郡主交好的,如今卻都站在她那一邊,她抬頭看著墨瀲,心裡頓時緊張起來。
墨瀲看著一切,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潔白如玉的面上,透著淺淺的嫩粉,唇角含笑,從容自若,根本沒有絲毫的心虛和愧疚。
清歌郡主看著墨瀲毫無懼色,不知道她耍什麼小心眼兒,不由得心裡慌了起來,面上卻是一絲不讓,道:“這怎麼辦?我是尋來孝敬太后的,你拿什麼來賠?”
一句話就把太后無聲地捲了進來,墨瀲毀壞了太后的東西,這可是不小的罪名,更何況,這種情況下,太后若是不處置墨瀲,就相當於打了自己的臉,太后豈是他人能忤逆的?
太后沉下臉來,眼底漸漸有了一絲怒意,墨瀲看著清歌郡主,沒有絲毫波瀾,只平靜地看著她,卻讓她感覺陣陣寒意,不由得冷汗浸溼了內衫。
墨瀲款款一笑,雙眸漆黑明亮,泛著點點光華,她悠然勾起唇角:“墨瀲無心,毀了清歌郡主的辛苦,真是過意不去。”
墨瀲輕言細語,聲音柔和清脆,聽得人心裡一片柔軟,她特意加重了“郡主的辛苦”,無聲無息又把太后撇了出去。
一句話,大家安靜下來,婉瑜郡主拉了她的衣袖,似有不甘,明明是清歌郡主撕壞的,她卻由著清歌郡主栽贓,墨瀲沒有理會婉瑜郡主,緩緩將畫卷放在了太后面前的案几上。
“只是,太后向來鍾愛千昭大師的藝術,這幅,卻是仿品。”
一干人面上均是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清歌郡主,討好太后也敢拿仿品,她是瘋了不成?
清歌郡主臉色瞬間變了顏色,欺騙太后這可是不小的罪過,可是她明明找了好幾個鑑定師確認過的確是千昭大師的真跡,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定了定神。
“你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懂得這樣的稀世珍寶?我千辛萬苦尋來獻給太后,自是找了行家鑑定過的,你不要推脫責任,胡口亂說!”
墨瀲並不理會情歌郡主,纖纖素手指著已經破損的畫卷道:“此畫日期是毅德二十三年,當時千昭大師已經辭官,太后欣賞千昭大師的作品,必然對大師的經歷也是很熟悉……”看太后點頭,墨瀲繼續:“都說千昭大師清風兩袖出國都,辭官後,大師散盡家財,孑然一身四處雲遊,想象得出當時千昭大師生活定是清貧不已,以至於賣畫為生。”
四座郡主均是一愣,本以為墨瀲是青樓女子,只懂得不入流的歌舞,卻沒想到她對書畫還有這樣的研究,太后面上已經緩和了,聽著墨瀲的話,似乎句句說到了自己心坎裡,漸漸有了笑意。
墨瀲唇畔微揚,如水的黑眸像深潭一般,緊緊地吸引著每一個人,她垂下眼睛,款款開口:“太后知道,千昭大師因為清貧,作畫都是用一般的宣紙……”
墨瀲說著,削蔥玉手撫摸著畫卷,眼底淡淡的笑意逐漸浮起,那般平靜柔和,縱然都是女子,如今也不由得看痴了。
清歌郡主聽著她這話,插嘴道:“這宣紙就是千昭大師常用的一般宣紙,這是拿去鑑定時,一位資深的技師確定的。”
墨瀲點點頭,又搖搖頭,眾人神色變了又變,最後全都成了疑惑,墨瀲接著說:“問題不在紙上,而在墨。”
太后猛然一驚,拿過畫卷細細地看,但是,好像沒有看出什麼不一樣。
墨瀲淺笑,太后雖然懂得字畫,一直都是用的上好的墨,對這些自然是沒有太多瞭解。
“這畫卷中,使用的是耀州墨,耀州墨細膩柔滑,而且易幹無雜,儲存時間要更長久一些,只是,卻不是一般人用得起耀州墨,毅德年間能用得起耀州墨的,寥寥無幾,非富即貴,只是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