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板著臉,不像是說笑,李世民點點頭,道,“去調藥吧。”
“臣遵旨。”房遺愛恭敬應是,行禮之後,拿著自己的藥箱,轉身朝李泰拱了拱手,李世民看不見的那冊嘴角輕蔑的微挑,這才倒退著朝外間的走去。
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李泰的眼刀早就如暴雨一般,將房遺愛戳成篩子!
房遺愛微挑的嘴角,落在李泰眼裡,明白就是房遺愛嘲諷他,不但髒水沒潑成,反倒被房遺愛給當著面上了眼藥!這口氣,李泰即便是咽不下,也得先憋在肚子裡,眼前最緊急的事情,就是不能讓李世民懷疑他存了別樣的心思。
眼神變換了一下,跟房遺愛錯開身形之後,李泰面臉惶恐看向李世民,悲慼自責的說道,“父皇……”
“房小二,讓人去玉陽宮跟高陽傳話,你今晚就留在太極殿側殿隨時候命,讓高陽晚膳的時候,過來陪朕說說話就是。”李世民沒理李泰的呼喚,朝退出七八步遠的房遺愛,吩咐道。
“微臣遵旨。”房遺愛領命之後,連一個同情的眼神都沒給李泰,順利的退出了李世民的寢殿。
李世民能截斷李泰的話,李泰卻不敢截斷李世民的話,本來調整的好的情緒,被李世民這一截斷,感覺有些跟不上,就連之前緊急之間想好要喊冤的話,也給在喉嚨裡打了個彎兒,不得不難受的等著李世民和房遺愛說完話之後,再重新組織。
“父皇,兒臣……”房遺愛身影消失之後,李泰再次傷心小意的開口喊道。
“安陽,你親自去,看著給房小二在旁邊收拾出一間乾淨立整的屋子,裡頭弄得暖和諧。”李世民再次無視了李泰的話,朝著李安陽吩咐道。
“是皇上。”知道李世民這是要和魏王單獨談話,李安陽恭聲應道,目不斜視,帶著周圍的人都退出了寢殿。
話頭被打斷一次,李泰還可以理解為李世民只是對自己有些不滿,可連著兩次被打斷話頭,饒是知道自己在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面前得臉,李泰的心也不免有些不安。
自己想要藉著李世民的病情延綿,讓他透過房遺愛與太醫院的關係,進而疑心李承乾有篡位之嫌,哪裡想到,房遺愛不但化解掉了自己的努力,竟然還讓李世民有些疑心自己。
李泰氣的有些咬牙切齒,恨不得生撕了房遺愛能言的嘴。同時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忘了房遺愛長了一張說死人不償命的嘴巴了呢?
懊惱後悔,這個時候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李泰高速的旋轉著自己的大腦,想著該怎麼說,才能打消李世民對自己生起的一些疑心與不喜。不然自己全家回京無望,想要染指皇座更是無望。
留了小林子在殿外守著,仔細裡頭李世民叫人使喚。李安陽搖搖頭,嘴角帶著笑意,遵從李世民的旨意,真的親自帶人去給房遺愛在側殿收拾房間去了。
被子褥子全都是新的晾曬過的,光是褥子就給房遺愛鋪了好幾層。屋裡也事先籠上了火盆,驅散著屋裡的寒氣。燻爐裡也燃上了暖香,驅散一下屋裡可能的黴味。
等收拾完房間,李安陽回去向李世民交旨的時候,見小林子還帶人在外頭待著,沒有進去,以為李泰還在裡頭,便低聲問道,“還在呢?”朝寢殿的大門抬了下下巴。
小林子搖搖頭,扯著李安陽的衣角,朝殿外走遠幾步,說道,“沒,師傅前腳走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魏王就沉著臉,面sè難看的離開了。可皇上也沒叫人,咱們都不敢進去。”
“什麼!”一聽裡頭就李世民一個人在,李安陽臉sè一變,抬手敲了一下小林子的腦袋,說道,“皇上還病著呢,你們也放心讓皇上一個人在裡頭待著?怎麼伺候的?平rì裡教你的都記到狗腦子裡去了!嗯?!”
“皇上心情不好,我哪敢去前頭觸黴頭。”小林子揉著腦袋,看著李安陽輕手輕腳推開寢殿大門的身影,小聲的嘀咕道。
“安陽回來了。”感覺有人靠近,李世民眼睛都沒睜,張口招呼道。
“是皇上。”李安陽上前幫李世民掖好被子,回道,“皇上吩咐的,給房駙馬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偏殿那邊,房駙馬親自給皇上抓的藥,熬藥也是房駙馬親力親為,估計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皇上的藥就要熬好了。”李安陽說道,“皇上要不繼續眯會兒?”
對於李安陽的話,李世民不置可否。
“當初,若是朕沒把房小二扔給太子的話,就泰兒這明裡暗裡下袢子的本事,乾兒有是個顧念血親兄弟的人,指不定被他欺負成什麼樣呢。說不定,會哄的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