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難受。更別說妻子因為擔心他,不顧自己月子沒坐完便去牢裡探望他這點了。他這回算是想明白了,這回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被輕易放出來,有驚無險,下回可能就沒有那麼走運了。錢雖好,但也及不上家中的妻兒老母重要不是?
二郎對他這個決定深以為然,“你回來得正好,你家的地你拿回去種,正好趕上播種時節。”
羅德點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二郎掛心家中的妻子,見阿德這頭事完了,便準備回去了。
“姐姐那肚子有九個半月了吧,穩婆有說什麼時候生麼?”阿德親自將他送了出去,隨口問道。
一提起這個,二郎就有點發愁,“按穩婆的說法,前兩天她就應該生了,可是她肚子就是沒動靜。”他媳婦的肚子也大了點,又是頭胎,他真怕。。。他心裡好希望她肚子裡的孩子快些出來。
“姐夫,別擔心,這也挺正常的。”羅德安慰。
二郎點點頭,如今也只能這般自我安慰了。
其實羅雲初已經很注意控制自己的食量了,她知道這裡可沒有剝婦產,醫療技術也遠遠比不上現代的。若出現難產什麼的,一個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的下場。而且生產是個力氣活,每日早晚也會在院子裡走走什麼的,一些輕省的家務活她也樂意動手。
可肚子裡的孩子是個慢性子,外頭的親人都急死了,它還不願意出來,連帶它娘也是一副老神在在不急不躁的樣子。
馬車平穩地在道路上走著。
“宋相公,這路怎麼走?”趕車的老車伕看著叉路,不得不詢問。
宋銘承探出頭看了一眼,道:“走右邊這條道。”
“好咧,坐穩咯。”
宋銘承閉上眼,腦中不斷地回想他恩師剛才的問題,“銘承啊,你這份卷子不管到了哪個考官的手上,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中舉是沒問題的,不過你下一步有何打算?是進京參加春闈呢?還是瞅著咱們縣裡某些行將就木的小官員屁股下的凳子?”
他恩師當時並不急於讓他回答,而是讓他回家好好想清楚。
舉人,已經具備做官的基本條件,當縣官出缺離任或任期滿;舉人可以直接代理縣務;經上報朝廷可補缺轉正;也可另派縣官。如今他們青河縣的縣官張有仁明年三月份任期將滿,是離任還是連任,尚未可知。不過他已經連任了兩屆了,而且他任滿的時間點太敏感了,正是春闈結束不久。依他看來,連任的可能性不大。
若他留下來,或許等張有仁離任後可以撿個便宜。但他朝中無人幫襯,這椅子估計也坐不穩。三月,正是朝廷人才濟濟的時候,上頭極有可能會另派縣官下來管理青河縣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宋銘承心裡是願意去拼一拼的,他今年才十七,明年十八,若是能更進一步,就能領先許多人了。即便不能,進京一趟也能結實一些可交的舉人朋友。官場講究的就是人情交情,但利益不足以打動人的時候,人情交情往往能起到不可思議的效果。
他想著他恩師問他這問題時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必他也想看看自己這個弟子是不是目光短淺之輩吧,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思來想去,思緒紛雜,不過他也漸漸下定了進京一趟的決心。
八月的日頭,熱氣薰人。羅雲初他們的房子建得高,加上閣樓就相當於雙層,遂比別處來得涼快。加上院子裡樹木蔥蔥郁郁的,他們家著實是避暑的好去處,宋母及一些與羅雲初交好的婦女下午的時候,都愛來她這做做針線說說閒話。
宋母將衣服上的線頭給剪了,放下剪子,略顯擔憂地說道:“算算日子,老三也該回到了才是,怎麼還沒見著人影呢?”
“娘,您別擔心,或許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也不一定。”以古代的交通裝置,晚個一兩天不奇怪。
“是啊,宋大娘,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三郎我看著就是個有福氣的,你就安心等著享福吧。”
李大嫂一開口,就把宋母哄得笑不攏嘴,“承你吉言了。”
“二嫂子,你的肚子大得嚇人,莫不是雙胎吧?穩婆瞧了是怎麼一個說法?”福二孃好奇地問。
羅雲初看著自個高聳的肚子,無奈地道:“穩婆瞧過了,說不像。”
“我看呀,二嫂子肚子裡就是個頑皮的胖小子,還想在裡頭折騰他娘幾日,捨不得那麼快出來呢。”趙大嫂笑道。
一群女人在屋裡有說有笑,突然大胖衝了進來,嘴裡嚷著,“娘,娘,我在村口看到宋三叔了。宋三叔回來啦。”
“渾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