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剛才敲門的就是河彬麼?’
叔公看了我一眼:‘不是他是誰啊,他還是那德行,做起事來風風火火的。’我的頭皮發麻,叔公的神色卻很是鎮定自若。我輕輕問道:‘叔公,你知道是誰叫我來的嗎?’叔公白了我一眼:‘剛才河彬才告訴我,是他打電話讓你來的,他老是說我有事,我能有什麼事啊,我吃得好睡得好的,整個漭鎮,沒有比我更正常的人了。’
換在平時,我一定會認為他瘋了。
可是當然我的眼睛無意中瞟到空位上的那隻酒杯時,我的心沉了下去,因為那杯酒竟然又見底了。不可能是叔公做的手腳,當著我們兩個人的面,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可這一切又怎麼說呢?如果說這樣對於我們來說就已經很是震驚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更讓我們覺得離奇!”
舒逸看到這裡,抬頭望了一眼鎮南方:“夏哲淵也提到了酒杯裡的酒莫明的沒了的事情了?”鎮南方點了點頭:“嗯,夏哲淵在回憶這件事情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得出他的恐懼,那種恐懼很真實,不象是裝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舒逸的心裡也微微有了些變化,他和王河東與夏哲淵都有過接觸,這兩個是典型的學院派,他們的心裡一定是不會認同鬼神之說的,而他們所經歷的確實算得上詭異,除非這個叔公是個魔術師,他有自己的一套障眼法,不過從正常的思維來看,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大都會帶著一定的目的性。
如果說一切都是這個叔公在作怪,那麼他的目的和動機又是什麼呢?如果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麼為什麼要把王河東叫回去呢?王河東是個智者,至少舒逸覺得他算得上是個智者,而夏哲淵也算是一個,在兩個智者面前裝神弄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個叔公到底想要做什麼?
舒逸繼續向下看去:
“我感覺我的腦子已經不好使了,一片空白。叔公對我和哲淵說:‘都坐下吧,別楞在那!’我和哲淵只得在一旁坐下,當然,我們不會坐在擺放著酒杯的那個空位上,我們甚至刻意是想離那空位遠一些。
叔公的聲音很洪亮,他象是很開心地和河彬聊著,而我和哲淵卻是如坐針氈,叔公他們說的都是些往事,有的我知道,有的我不知道,他們,姑且說他們吧,我現在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河彬在陪著他。
他們聊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叔公才不耐煩地對著那個我們看似不存在的王河彬說道:‘好了,滾蛋吧,一會你叔婆要回來了,見到我拉著你喝酒她會生氣的。’叔婆死了很多年了,哪來的叔婆?這時叔公又對‘他’說道:‘你小子,沒事別老往我跑,搞到人家說我不正常!’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對,是河彬的聲音,那聲音雖然聽起來很是飄渺,卻很清晰:‘你早就不正常了,有沒有我的出現,你都是不正常的,哈哈!’那聲音慢慢地飄遠了……
我忍不住問哲淵有沒有聽見,哲淵點了點頭。叔公這才望著我們:‘沒嚇到你們吧?’沒嚇著我們才怪,我從小在漭鎮長大,可這時我突然覺得漭鎮一下子變得好陌生,而漭鎮裡的這些親人也變得好陌生。我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叔公的話,就在這時門響了,‘嘎吱’一聲,那破舊的木門象是被人推開了一般。
叔公站了起來,滿臉的笑容:‘老婆子,你看看是誰來看我們了?’接著他打了我一下:‘臭小子,還不快和你叔婆打招呼?’叔婆,哪有叔婆?門開以後我只感覺到一陣涼颼颼的冷風。門又關上了,在門關上的時候叔公竟然又說道:‘別忙著關門,王霞還沒回來呢!’
叔婆是難產死的,一屍兩命,她腹中的死嬰就是王霞。我覺得我坐不住了,我後悔沒有聽二伯的,不要住在叔公這裡。叔公一臉的笑容,大聲地對我說道:‘你叔婆說,你得多少年沒有回來了?在城裡過滋潤了,也想不起咱漭鎮了。’我只能尷尬地笑笑,我已經不能確定我當時那是不是笑容了。
我和哲淵就這樣陪著他在小院裡坐到了半夜四點過鍾,大多數時間都只是聽到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不,應該是和叔婆、王霞說話。偶爾也和我們說說話,其實後來他和我們到底說了些什麼我都不知道,直到最後叔公讓我們早點休息的時候我們才如獲得特赦!”
舒逸看了看手中的筆記,關於這事的記錄竟然到這裡戛然而止,舒逸又翻到了後面,再也沒找到關於漭鎮的隻言片語。
舒逸問沐七兒:“就只有這一點?”沐七兒說道:“嗯,就只有這一點,如果沒聽到小鎮和你說這事兒,我還以為是他寫的一個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