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為何?”
我見她問及我為何要學習種植相思樹,答道:“我母親對我說過,若能尋到一株特別的相思樹,就可以助我完成一個心願,這個心願對我十分重要,所以我……”
靜心師太頷首道:“原來如此。你在庵旁住了三月有餘,應與我佛有緣,亦時常相助慧覺。貧尼雖然不復記憶昔日之事,卻有俗書一本,相贈與你。”
她從袖中取出一本卷冊,輕輕遞與我。
我伸出雙手接過卷冊,展開粗略翻閱了一遍,其上果然記載著種植相思樹的方法,包括如何識別樹種、果實,如何選擇紅豆、剪枝等等,極其詳細。心中對她無限感激,說道:“謝謝師太贈我如此珍貴的卷冊!我閱過後,就將它完整歸還給師太。”
靜心師太淡然道:“不必了,此書對貧尼早已毫無用處,莫若贈與有緣人,你用心研習其中訣竅,或許能幫助你。”
我見她將家傳的植樹卷冊放心交與我,說道:“請師太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儲存它!”
一名小尼走進禪房,說道:“師父,沈夫人一行入山門了。”
靜心師太向我行禮,說道:“今日庵中有故人來訪,你若是願意,日後可以再來庵中。”
我急忙雙手合十回禮道:“多謝師太厚意,恐有擾師太見客,我就此告辭了,改日一定前來向師太求教!”
我走出禪房來到院中,恰巧與幾名女子擦肩而過。
其中兩名是丫鬟模樣,簇擁著一名姿容秀美、舉止端莊大方的中年貴婦,料想應是沈夫人。
貴婦手攜著的那名少女身著淡青色服帛,素白綾子裙,梳垂雙髫實髻,面容纖秀柔美,卻略顯蒼白,柳眉淡若無痕,眉尖緊蹙。
她盈盈而立,如同臨風的嫩葉初荷一般弱不禁風,遠遠看去,令人油然而生憐惜之心。
我走過她們身旁,又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少女一眼,她輕輕咳嗽起來,一名丫鬟忙替她輕輕按捶後背,喚道:“娘娘!”
這柔弱的少女定是沈妃無疑。
但是她的模樣卻讓我萬分疑惑,我見過蕭家的眾多皇子公主,無一不是氣派非凡,高貴典雅,安吉公主所穿衣飾更是華美無比,這沈妃全身上下卻毫無半點華麗裝飾,不但不象皇妃,甚至比普通女子還要素淨,苗映香都比她更象太傅家的千金小姐。
她低聲咳嗽,似乎哽咽著道:“母親,我的病……”
沈夫人扶著她的肩膀,嘆息道:“霜兒……太子殿下囑咐過你,此番出京回家鄉來,只管安心養病,病好了他就接你回宮去……這裡不似宮廷……”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後面的話卻幾不可聞。
她嗽聲漸漸停止,眼角卻隱隱溢位淚水。
靜心師太迎接出來,她們相互見禮之後,一起向佛堂走去。
我心中只覺無比蹊蹺,阿紫曾對我說過皇宮之內等級森嚴,頗多禮儀規矩,嬪妃一旦入宮,終身都難以得到皇帝准許出宮。
沈妃身為太子蕭統的側妃,地位高貴,卻為何突然從京城回到鎮江家鄉?且似是蕭統有意安排而為之,若是為了養病,皇宮御醫醫術高明,她應該留在東宮才對。
她面容消瘦憔悴,似乎有無限傷心委屈,鬱結於心。
我從山門走出,悄悄繞到後山,爬上一株大梨花樹,隱身在密葉之後。
枝頭小脆梨將近成熟,散發著誘人的芬芳氣息,我摘下一個輕咬一口,卻覺得酸澀無比,立刻將它吐了出來。
我在樹上偷窺庵中情形,見沈夫人與靜心師太在隔壁禪房中敘談,佛堂內僅有沈妃一人拈香叩首,一名丫鬟侍立在她身旁。
她跪在蒲團之上,低聲念禱道:“弟子沈氏憶霜,雖為東宮副位,如今身遭不幸,為太子所棄……遣返歸鄉,願上天庇佑,痊我微恙,早日迴轉建康,得見蕭郎……”
她說至此處,眼淚如珠,簌簌而落。
身旁丫鬟急忙用絹帕替她擦拭眼淚,勸道:“娘娘不可如此妄自菲薄,太子殿下昔日對娘娘愛護之心,奴婢們可都看在眼裡。娘娘出宮來,不必每日三拜九叩,去皇后那裡早晚請安奉茶,也不用去蔡妃娘娘那邊侍侯,殿下是心疼娘娘身子纖弱,擔心娘娘受不了那些折騰……”
她低泣道:“可他並不知我的心意,我寧可受她們的折磨,也不想與他分開……”
那丫鬟道:“太子殿下說,等京中忙過了這幾日就來鎮江探望娘娘,娘娘難道還不信他麼?”
她愁容稍解,對那丫鬟道:“話雖如此,我只恐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