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俊美的面容蒼白中微微泛青,唇角有淡淡的一縷血絲溢位,分明是中了劇毒之兆。
蕭績昔日本是孤傲俊魅之人,我見他此時緊閉雙眸、奄奄一息,心中不由掠過一陣痛楚,他雖然不是一個好人,至少他在我面前並沒有做過一次真正的壞人,他其實可以稱得上是我的好朋友。
我忍住眼淚彎腰蹲下,輕嗅那隻打碎的玉杯上殘留的毒藥氣息,心中頓時更加難過,那些毒藥繫世間最毒的五種劇毒混合而成,根本無藥可救。
我雖然是一隻修行了千年的狐狸,可我的道行依然很淺,當時若不是依靠阿紫求來的“相思子”,我不可能幻化為人形,憑藉我的法力亦不可能幫蕭績驅除體內劇毒。
可是,難道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蕭績在我眼前死去?
廳中人等早已劍拔弩張,蕭績身後二名侍從大驚失色,急忙抽劍護衛在他身前,其餘侍從見安吉公主公然以毒酒謀害蕭績,紛紛亮劍趨近席前,大呼道:“四王爺!”
那些劍舞男樂伎亦非等閒之輩,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迅速奪下了廳中數人手中刀劍,將他們制住動彈不得。
二皇子蕭綜拉著安吉公主後退數步,冷冷開言道:“統統將兵刃放下,本王饒你們不死!”
廳中一名侍從面帶憤恨之色,怒斥道:“屬下今日拼死亦要為四王爺討還公道!二王爺與四王爺雖有舊恨,無論如何總是同胞兄弟,為何利用六公主對四王爺下如此毒手?除非你將徐州城中兵士全部殺盡,否則皇上一定會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他話音未落,蕭綜眼神示意那侍從身旁樂伎,那人手起劍落,削下了侍從項上人頭,鮮血飛濺至畫屏之上。
安吉公主道:“二哥,我們的敵人是北魏,只要這些奴才肯歸順追隨你,依我看倒不必殺盡他們!”
蕭綜回望她一眼,語氣柔和道:“此人胡言亂語,誣衊本王利用你毒害四弟,四弟系父皇愛子,而且人命關天,本王怎能讓你承擔如此大逆不道、泯滅天良的罪名?四弟不過是多飲了幾杯暈厥過去罷了,這些奴才們未免過於大驚小怪!”
安吉公主鎮定了一下,向那些侍從說道:“你們聽好了,此事與二哥無關,本公主會一力承擔。如今四哥不在了,你們跟隨二哥一樣上馬征戰、一樣加官進爵、一樣還是梁國的子民,何必執迷不悟?二哥對待將士一向寬容,你們不如跟隨二哥吧!”
蕭綜環視廳中諸人,冷冷道:“或許你們有人暗想將今日情形告知父皇,試問父皇會相信本王和六妹,還是相信你們這些奴才?願意追隨本王者,向前走一步!”
他說出此言,果然有一人向前試著走出一步,說道:“奴才家中尚有父母高堂,願意追隨二王爺驅除北魏賊寇!”
蕭綜不動聲色,問道:“你今日在廳中見到了何事?”
那人略加思忖,應聲答道:“徐州城中混進了數名北魏奸細,一直潛伏在四王爺身邊,企圖趁攻城之機裡應外合。豈料四王爺足智多謀,昨夜將北虜蕩滅,他們懷恨在心,乘二王爺六公主前來致賀在此圖謀暗殺諸位王爺,二王爺命屬下等人將他們一舉拿下了!”
安吉公主嬌笑出聲,擊掌讚道:“不錯,比我們所想的還要好。就是這樣,你過來吧,二哥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的父母!”
那人走過之後,接連又有幾人遲疑著跟隨而出。他們明明知道自己一旦作為“目擊證人”的作用完成後決不會有好下場,卻依然選擇了這條臨時的活路,或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剩餘的數名侍從面帶憤恨之色,互相對視一眼,紛紛向前撲倒撞向那些樂伎手中短劍,血濺當場。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心中仍然抱著一線微弱渺茫的希望,施展出渾身解數,利用隱身術加障眼法,帶著昏迷不醒的蕭績一起縱身逃出府邸之外。
我趁人不備在軍營內盜取了一匹馬,見城門處不再禁止通行,立刻策馬一徑衝出城門外。
只聽見一名守城門兵士大聲驚叫道:“有馬匹走失了!快追!”
另一名兵士不屑一顧道:“四王爺麾下多的是精良馬匹,區區一匹馬而已,丟了便丟了,有什麼好追的?由它去吧!”
他們只當是馬匹野性發作自行走失,沒有追趕我,我迅速策馬揚鞭,帶著蕭績離開徐州城,向郊外賓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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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葉遙卷舒
我們來到徐州城郊外數十里時,秋雨淅淅瀝瀝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