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應。王龍溪一副忿忿的樣子,將軍在他口出大言後才下令各自休歇,無形中是下了他的面子,令他難以下臺。他從鼻子裡一勁兒的奠道:“這,這算什麼?!這算啥……這……姑奶奶的,這是啥說竟……說一半就不說了,嚥了氣啦,……”
將軍忽低沉的叫了一聲:“龍溪。”
王龍溪登時垂下了頭,也垂下了手,此際著去,一直雄糾糾的王龍溪簡直有點垂頭喪氣將軍轉身負手,走入了中堂。
王龍溪只好沒精打采的跟了進去。
大堂上的人誰都知道∶
——王龍溪只怕又得遭一番責斥了。
將軍是想給這位得力手下留點面子,所以才不當眾斥責他。
將軍的沉重冷靜,和王龍溪的魯莽猛烈,恰成對映。
楚杏兒正想跟到“牧羚樓”去照料沈虎禪,忽聽燕趙喚她:“杏兒。”
楚杏兒轉首道:“嗯?”
“你也累了,”燕趙關切的說,“何不歇歇再說?”
楚杏兒抿著嘴,搖了搖首。
這幾天她心裡忽起忽落,起伏不已,時如舐蜜,時如嚼蠟,也整理不出什麼滋味。
“你要是不累,”燕趙溫和地道,“我們不如談談。”
“好呀。”楚杏兒覺察到燕趙的關懷。她也很想找個人傾訴心事。
第十五章你是梟雄我不是
一轉入了中堂,眼前的光線登時幽黯下來。
這已是酉未時分了。
只有中堂四個角落置有四盞八角硫磺燈,燈火似有點故意的不大明亮。
將軍負手踱到堂中,並不言語。
微火把他照成四個影,分別投映在四個方向的地面上。
王龍溪站在將軍的身後,一反常態,完全的緘默。
兩人都未說話,靜得連隔著硫磺的火焰吞吐,都歷歷可聞。
良久,將軍才徐徐抬頭,依然沒有回頭。
“龍溪。”
“在。”
“你有什麼看法。”
“萬人敵的實力,確不可輕視。沈虎禪在十五歲時,已輕易格殺革動地、省無名、江方寸三天高手,連公羽敬、古錦藏、萬古燒這等人物,也一一死在他刀下。他殺任笑玉、雷唇、東天青帝的時候,何等輕鬆自如。但一旦對上萬人敵,他就顯得吃力了。直至如今,萬人敵還沒有現身,但沈虎禪已接二連三的掛了彩。”
“你的意思……”
“如果目前的形勢沒有太重大和突然的變更的話,以將軍府的實力,要對付萬人敵,只有三條路。”
“第一?”
“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第二∶”
“出奇不意,攻其無備。”
“第三……”
“暫時言和,不惜結盟,把戰局拖延得一個月是一個月,一天是一天,一個時辰便是一個時辰。”
“……萬人敵有這麼厲害?”
“萬人敵最厲害的是讓你根本不知道誰是萬人敵。”王龍溪冷峻地道,“連你和他作對了二十年,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一個不破人瞭解的人才是最難應付的敵人。”將軍會意,“任何人都有他的弱點,但你不瞭解他,便無從知道他的弱點。”
“就算你以為已瞭解他,說不定那只是他故意顯露出來的弱點。”
“一旦你去攻擊這個弱點,這弱點馬上變成他的長處,所謂服從,有時侯就等於埋伏。
”
“不過,萬人敵也有一個罩門。”
“你是說:我們派去的臥底?”
“杜威、狄麗君和侯小周。”
“只是,我們也有一個罩門。”
“你是指:我們不知道杜威、侯小周和狄麗君,究竟是我們派去的臥底,還是萬人敵派來的臥底?”
“一個敵人如果要真的害你,總會讓你毫無防備才動手,”將軍憂慮的道,“所以,不到最後關頭,決不容易知道誰才是敵人?誰才是朋友。”
“就像你的敵人。”
“燕趙?”
“燕趙。”
將軍笑了。
“誰都不敢肯定:燕趙到底跟你是敵是友;”王龍溪道,“如果是你的敵人,您已背腹受敵,有他這麼一個敵人,誰都寢食難安、不易應付。”
“假如是友呢?”
“如果他是你的朋友,”王龍溪斷然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