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微微皺起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憩的少年,似乎怕吵醒他一般,“跟我來。”
“就是他嗎?他就是你要和我解除婚約的原因?”冷硬的語調,帶了毫不修飾的嘲諷。在姬眼裡,那個少年平凡無奇。她本是在英國修習課業,這次是被跡部硬要解除婚約這個,於是連夜趕回日本。身為姬家的嫡女,她不容許被人折辱至此。
姬夜棠話中的諷刺跡部怎麼會聽不出來。皺起眉頭,跡部的臉色沉了下來,“這些和他無關。解除婚約是本大爺自身的意願。”
“我該誇獎景吾你的眼光越來越差了嗎?竟然容許這樣汙穢的下等人在你身邊……”不知是因為被退婚的惱怒還是自身驕傲被折辱的忿然,姬夜棠口不擇言。
碎月的資料她在飛機上翻來覆去的看了不止一遍。她不懂,這樣平凡無奇的人怎麼就入了跡部的眼。瀧荻之月,不過是瀧家那位因意外過世的前家主一夜風流的產物。他是他背叛本家妻子的證明。
不但瀧家無視這個孩子的存在,甚至他母親那邊的人都嫌棄的不願意沾染這個汙點。被所有人遺棄的孩子,毫無長處,平凡陰鬱的讓人厭惡。要不是這些年來,家主正妻寬宏大量的接濟,他早就不存留在這世上了。在生活在上流社會的他們看來,這樣的醜聞簡直是難以容忍的汙穢。
“姬夜棠!”一貫低沉華美的嗓音帶著凌厲的脅迫,跡部呵斥道,“閉嘴!”
“無論是誰,本大爺都不容許有人詆譭他一分一毫。即使是你也不例外!”銀灰色的深瞳直直的看了過來,沉沉的魄力壓下,無形之中震懾的威嚴。
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更從來沒有被跡部用這樣的眼光注視過。全身被潑了冷水一般,姬夜棠的心從頭一直涼到底。
曾經以為,她會是他此生唯一的玫瑰。
從小到大,她一直按著這個目標前進著。硬生生的逼迫自己蛻變,將所有的懦弱掩藏,接受各種新娘修習,為的就是能夠配上他,能夠和他並肩。然而,當她終於能夠自信傲然和他站在一起的這一刻,他卻告訴她,他愛上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少年。真是荒謬的可笑!這是個荒唐的錯誤,她不容許!
“這就是你對你未婚妻的態度嗎。我還沒有同意退婚,這個婚約依舊有效。請記住,只要一天沒有接觸婚約,我還是你的未婚妻。”斂起多餘的情緒,姬維持著僅剩的尊嚴離開。一如既往的驕傲。
“姬,你果然還是不明白……”跡部看了被白雲遮住的太陽,深邃眼眸帶了幾許無奈,華美的嗓音低低的散入風中,“解除婚姻並不全是因為月,還因為……你……”
她的努力他看得到,但是不愛就是不愛。勉強在一起只會更加痛苦。
人生是一場舞會,教會你最初舞步的人,未必能陪到散場。跡部是她最初的欽慕,那份迷戀教會了她開始去爭取。但是她始終沒有分清愛與欽慕的區別。跡部和忍足都看的分明,姬她愛的,是她付出多年的努力。盲目的執著只會讓人越加迷失。
* * *
風移影動,枝葉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響。碎月緩緩睜開眼,伸手撫上自己的唇,那上面似乎還帶了淡淡的餘溫,怔然間。眸光微閃,脈脈的流水將那清透的眸子浸透。
唇畔一抹淡淡的笑意漾開,碎月拍了身上的塵土起身。彎腰拾起那瓣落花,細心的夾入書頁。看了遠處,若有所思。
親吻,試探下的真心
碎月抱了一大疊的影印好的材料上樓,這時候已經是放學時間。長長的走廊上寂靜無聲,碎月一手抱著材料一手小心的託扶著,以防掉落。一陣風從走廊大開的視窗吹來,幾張擱在面上的紙張被吹落在地。
把手中的那疊材料隨意放在一旁,碎月將被風吹飛的材料紙一一拾起。其中一張被風吹的比較遠的,還悠悠的飄了一段距離。碎月跟著跑了幾步,彎下腰,正欲撿起,噠,一雙昂貴的女士的皮鞋踏在其上。
“抱歉,可以麻煩您移開一下腳嗎?”手一滯,碎月抬起頭,對著面前的美麗少女微微一笑。柔和的嗓音不帶任何譴責憤怒的意味,也不帶任何卑微的祈求,只是用著一種淡淡敘述的語調。“這份材料很重要。必須按照指定人數分發下去。少了的話會很麻煩。”
看著面前面容清秀的少年,姬夜棠目光微冷。由於半蹲著的關係,碎月比她矮了一大截。這樣面對面站著,儼然有著居高臨下的氣勢。自小在世家長大的姬夜棠有著以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然而,即使如此,在這個普普通通的少年面前,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