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壁不是機關,卻是天然形成的雙層壁,因為材料特殊,只能被利器劃破,卻無法打碎。而且劃破之後會自動重新長到一起,所以如果不是有那頭羊非同一般的羊角的提醒,任何走到這裡來的人,即便闖過前面的重重迷路和毒霧花湖,也無法穿過石壁。
兩層石壁之間離得不遠,走了十來步就到頭了,朱穆輪仍然用彎刀尖頭劃開,這一次卻是順著刀尖流瀉出了熟悉的光芒。
“是月光。”燕離陌驚奇道。
今夜明明無月,但這洞後竟然有月光流出。
“走吧,說不定我們會碰上月神大人。”朱穆輪也意外驚喜,收回閃著七彩光芒的彎刀,他收緊了抱著燕離陌的胳膊,帶著人踏出石壁。
眼前豁然開朗,是一道蜿蜒成新月模樣的清泉,落滿了月光和星輝,無聲流動,閃爍非常。
“天湖?”朱穆輪驚訝出聲。
“什麼意思?”燕離陌問他,“天湖不是在月宮嗎?”雖然他沒見過,但傳言月宮之中最大的月神廟裡,有一塊天然形成的湖泊,被奉為石月的天湖,石月王祝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之時,便是在月神廟吃齋三天——有點晟軒國寺的意味。所以這天湖,也算石月禁地,非石月王同意,閒人不可進。
“天湖也是這般形狀。”朱穆輪解釋道,“像一彎新月,不過天湖是天然的溫泉,這裡好像不是。”
“天湖就是你說的暖泉?”燕離陌反問。
朱穆輪點點頭:“嗯,跟這裡很像,但一年四季都繚繞著熱氣,宮中御醫把那兒當作療傷養身的聖地,有專門的衛隊守護。”
“那這石頭是從那兒撿來的?”燕離陌抬了抬手。
“。。。。。。嗯。”朱穆輪遲疑了一秒才回答,燕離陌語氣中頓時添了一抹質疑:“說實話!”
“你放心,我以後永不騙你。”朱穆輪像是想起了什麼,馬上換了副神色,淡藍的眼眸裡充滿了堅定,“不是撿來的,是從天湖湖底取來的。天湖之所以常年溫暖,有治病之效,便是因為這些石頭的緣故,據說是什麼暖骨藥玉。”
“你該不會是偷來的吧?”燕離陌挑眉——說的這麼珍貴的樣子,能輕易拿出來才有鬼!
“我跟二哥說了的。”朱穆輪臉上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然後聲音降了下去,“只不過跟守護天湖的衛隊打了一架而已。”
“還有呢?”燕離陌不相信事情有這麼簡單。
“不是我的錯,是御醫院那群老頭子拿性命要挾,我才把他們的孫子都抓去玉茲的。”朱穆輪破罐子破摔,卻還要嘴硬。
“。。。。。。你。。。。。。!”燕離陌不知該說什麼好,簡直哭笑不得,好歹也是曾經叱吒沙場的九王子,也是如今玉茲部落的首領,怎麼能做這麼下三濫的事?
不過一想他這麼做的理由,燕小爺彎上去的嘴角又垂了下來,低低地嘆了口氣。
“你放心,我讓紹布找了人教他們騎馬打獵,比他們在家裡好多了,你沒看到,他們中有個都十三歲了,還弱的風一吹就能倒的樣子,動不動就哭鼻子。”朱穆輪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少年有為啊?”燕離陌白了他一眼,這世上多得是普通人,按著他們的宿命輪迴安靜地生活。
“你很欣賞我。”朱穆輪眼睛亮了亮,又湊燕離陌近了些。
“。。。。。。”一不小心說出心裡話的燕小爺活動了下胳膊,“小爺現在只想知道,咱們還要在這裡站多久,那三根破針再不拔出來,小爺說不定就得長眠於此,到時候你抱著具屍體,之前的心意可就白費了。”
“不許胡說!”朱穆輪伸手捏住他的雙唇——薄薄的軟軟的很好捏。“不說我不會讓你死,即便你死了,我也會日夜守著你的墳冢。”
嘴唇上傳來溫熱粗糲的觸感,燕離陌面頰一紅,惱羞成怒,啪地打掉朱穆輪的手:“我警告你,再敢這樣,動哪兒削哪兒!”
朱穆輪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自己被打紅的手背,如願得到了懷中人清楚印著自己的眼神凝視——雖然裡面的自己周身隱隱被小火苗纏繞就是了。
“走吧,先過湖對岸,那片樹林很奇怪,我們穿過去看看。”
不等燕離陌發怒,他已經抱著人凌空而起,越過閃光的湖面,飛過寂靜的樹林,直到樹林盡頭,臨風而立站在樹梢上,面前已是別有洞天。
樹林後的境地,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不聞,於月夜清輝下安然沉睡,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