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石月王,就這樣被罵的狗血淋頭,偏偏還無法反駁。
他正皺著眉黑著臉想怎麼把這私闖月城還如此犯上的亂賊趕出去,就聽到嘭地一聲,低頭一看,頓時冷冽了周身氣息:“這東西為什麼會在你這兒?!”
水晶墨硯,自己親手雕刻的六角星模樣,想著那人最愛看書寫字,只要他拿起筆,就會看到這顆星,然後想起迷失荒漠時那相伴而行的一個個夜晚和清晨,自然也會想起相伴的那個人。
可是現在,這方硯竟然又回到了自己手裡,還是其他人帶過來的,這怎麼能不讓他失落之餘驚怒!
“喲,只不過不要你一方硯就這麼生氣,那陳傻子在雲陽關等了你那麼多三日,又以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身子整日面對一群莽漢,你就沒想過他會不會氣死?”燕離陌想起在這次見到陳戩,他好像又瘦了許多,一張臉愈發蒼白,忍不住就是一陣窩心——憑什麼要被一個不值得的人傷至如斯地步?
月闊鏡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指甲扎進手心傳來一陣刺痛,稍稍掩飾心裡的疼,咬牙道:“不關你事!”
燕離陌冷笑:“哼,要不是跟陳書生有關,爺才懶得管你的事!”這話說的也不對,如果眼前這位不是那個笨書生的死穴,就衝著他那個死老爹的關係,他燕離陌也不會讓他好過!
月闊鏡臺垂著頭,半晌沒有答話,忽然吹過一陣夜風,吹散了天際烏雲,不知何時已經爬山中天的月亮露了出來,灑下滿地清輝,桌上的水晶魔硯折射出縷縷晶瑩,華美非凡。
燕離陌轉頭去看,就聽到月闊鏡臺低沉的聲音響起:“他怎麼樣?”
“誰?”燕離陌明知故問。
月闊鏡臺竟然不惱,反而認真回答:“陳戩。”
“你指哪方面?”燕離陌絲毫不想放過他,“他現在是隴城都尉,官運亨通,說不準以後還會成為封疆大吏。。。。。。”
“他瘦了嗎,是不是還是每頓飯吃得很少,晚上是不是還是會熬夜看書?剛剛那些書,我猶豫了很久該不該送去給他,他會很喜歡,卻也會熬著不睡覺地去看。”月闊鏡臺凝視著眼前的水晶硯,滿眼清澈的深情,濃郁到掩去了長存的那一抹無奈,“他一定又瘦了,一定又經常熬夜看書,你說的沒錯,除了我,沒人能管得了他。”
燕離陌聽著他自問自答,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果然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月闊鏡臺和陳戩,和自己的情況完全不同。他是從一開始就選擇了錯誤的人,固執到最後,也沒等到正確的結局。可是陳書生他們的感情,像這滿地月華一樣純淨透徹,不容褻瀆,只是少了那麼一份為愛義無反顧的勇氣,才有了這麼多年的錯過和不知有沒有盡頭的等待。
“你是個懦夫。”
想到什麼說什麼,燕小爺絲毫沒有給正在情傷的石月王面子。
月闊鏡臺起身,走至那一地月光之中,恍若沐浴其中的天神——他本就是月神之子。
“我是懦夫嗎?”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庇佑了整個荒漠草原的圓月,輕輕問了一句,卻沒有等燕離陌回答,再轉身時就已經恢復了他石月王的姿態。
“你偷偷跑到石月來,不是單為了指責孤的私事吧?如果沒其他的事,孤該就寢了,不送。”
燕小爺大喇喇回了一句:“明明可以溫香軟玉在懷,偏偏要獨守空床,原來你也是個蠢人。”揹著光,看不清月闊鏡臺的臉色,但也能體會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冷氣,燕小爺也見好就收,起身換到正事上:
“小爺來就是跟你說一聲,過些日子的隴城在一段時間內暫時不再歸晟軒管了,但你的兵不準進;翠雲城外有一座雁山,如今也更名燕山了,你的人更不準進,這之後晟軒發生什麼,你石月都乖乖呆在雲陽關之後就好。”
月闊鏡臺冷厲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憑什麼認為孤會答應?”
燕離陌舉起硯臺:“這個行不行?”
石月王鳳眸中登時殺意濃濃。
“開個玩笑而已。”燕離陌放下硯臺,白了他一眼,“放心,這世上傷陳書生最重的,一定是你石月王,小爺這一點比不過你。”
月闊鏡臺垂眸黯然,燕離陌句句嘲諷,句句像刺,扎進他心裡,拔都拔不出來,這也是他繼位之後始終不願親去隴城一趟的原因——他怕見到那此時最愛也最愧的人,再見面也就再舍不下,可他當真許得了他一世專情一世無憂嗎?
“好了,小爺來就是告知你一下。今兒忘了問姜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