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小樓裡,突然乍起一聲尖銳的女聲。
“安碧青,你放開老孃!給你臉了是不是,你現在都敢對我動手動腳了!”
李琴尖銳地嘶吼著,指甲向著安碧青的臉上不斷地招呼著。
本就平凡的臉,此刻已經被抓得一條條的血痕。可是,平時無比老實,被李琴管的不敢有第二句話的安碧青,卻抿緊了唇,悶著頭把努力掙扎著的李琴拽了回來。
然後,鎖好門窗,不讓她出去。
“安碧青,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關著我,老孃一段時間沒有收拾你,你皮子緊了是不是!你趕緊放開我,我要走,我看到你這張臉就覺得噁心,厭惡。”
李琴謾罵著,跳起來再度廝打著安碧青。
安碧青的手用力地抓住李琴的手,由著她拳打腳踢。
咬著牙,悶著聲。
“放你出去做什麼,繼續逃亡嗎?像是一個沒頭蒼蠅一樣,被那些人追殺著玩!”
平素沉默寡言的人,這一刻,卻嘶聲吼著,臉孔扭曲。
李琴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安碧青會吼她。
安碧青劇烈地喘息著,直接把李琴丟盡了臥房,盯著她,悶聲地說。
“既然哪裡都不安全,乾脆就呆在家裡躲著吧,反正你也沒地方去。在家裡,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我還能給你做一口熱乎飯吃。”
說完,安碧青直接把門一鎖,鑰匙拔出來揣進口袋。
“你瘋了!”
被關在屋子裡的李琴用力地拍打著房門,惱火地怒吼著。
安碧青不語,由著她發洩。
房間裡,李琴從最開始各種惡毒的謾罵,到最後控制不住的失聲痛哭。
女人的哽咽聲,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淒涼。
安碧青仰頭灌了一罐啤酒,突然覺得臉上溼溼的,摸了摸臉,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臉上早已遍佈吧淚珠。
李琴已經不哭了,她靠著門坐在地上,輕輕地拍拍門,澀然地祈求。
“安碧青,你放我出去吧。我是真的後悔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曉曉,對不起這個家。可是,錯已鑄下,沒有後悔藥吃。”
“我不要拖累你,你快放我離開!”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的可怕之處,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乎你是不是無辜,也不會在乎你的家世背景。連夜慕白那樣的人他們都敢動,你覺得你能倖免麼!”
“你快讓我走,晚了就來不及了,為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這一次!”
“安碧青!”
“安碧青!”
“你個王八蛋,你聽到我的話了沒有!”
李琴情緒崩潰的對安碧青訴說著那些人的恐怖之處,希望安碧青可以覺悟,放棄她一個人離開,繼續一個人的逃亡。
李琴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如果她被那些人弄死,是她自己罪大惡極,死有餘辜,可是如果安碧青被她給連累了……
不行,她不可以連累安碧青,絕對不可以!
猛然起身,李琴抬手就想繼續砸門。
就在這時,安碧青死寂而淒涼的聲音傳來。
“阿琴,我相信你,你說的我都信。”
李琴的動作驀然頓住,只覺得心裡酸澀無比,眼眶已經不自覺地溼潤了。
安碧青也靠著門,喉嚨發澀。
“阿琴,其實做錯事情的那個人不是你,是我!我作為一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扛下身為一個男人應有的責任,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你衝在最前面。”
“那個時候我雖然覺得你做的是錯的,卻沒有勇氣站在你的面前去否定你的決定,不敢和你說一聲:你做的都是錯的!”
“阿琴,如果那個時候,我可以阻攔你……”
語聲澀然地消失了,安碧青的頭抵著門,眼淚無聲地滴落在門邊的地板上。
每個半夜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一家三口在一起,那些簡單快樂的畫面。
他不是沒有怨過李琴,可是他更恨的是自己!
就是因為他的軟弱和無能,才毀掉了這個家。
“曉曉啊,和安心不一樣。安心從小在那樣的家庭長大,更知道要怎麼去保護自己,我們的家庭條件雖然沒有慕家好,可曉曉卻一直生活在我們兩個人的保護之下。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不懂得保護自己,也經不起風雨。是我們的錯,我們沒有保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