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若的動作僵住了。
她的筷子停留在蘿蔔乾上面，僵住了。
好一會兒，她慢慢地放下了筷子，抬頭看向夜慕白，表情有些委屈，有些難過，也有一些悽楚。
“慕白，你已經很久沒有陪我好好吃一頓飯了。”
夜慕白眸子裡閃過一抹微光，表情依然沒有變化，繼續問。
“找我什麼事，說吧！”
顧玉若慘然一笑。她捂著胸口，只覺得那裡很痛很痛，痛的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怎麼會這麼痛呢！
“慕白，你說，人為什麼會心痛呢！如果不會心痛，沒有眼淚，該有多好……”
夜慕白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慕白，以前我們雖然不是每天在一起，但是偶爾約著吃飯或者旅遊，都很美好，我們可以一起爬山，一起衝浪，我們之間的關係那麼和諧。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這麼生疏了。就連吃一頓飯都成了奢望？”
看著顧玉若淚眼朦朧的樣子，夜慕白眸子裡閃過一絲不忍，他緩緩開口，聲音冰涼。
“從你不顧我的心情出手對付安安開始，我們之間就已經越行越遠。以前你是我姐姐，我們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即便我不喜歡女人靠近，也可以容忍你。但是你不該對付我唯一心愛的女孩。”
“容忍……只是容忍麼……”
顧玉若痴痴地看著夜慕白，被這句容忍狠狠地刺傷了。
她以為她是特別的，卻原來只是仗著姐姐的身份被他容忍麼！
那些她仔細收藏的特別和快樂，只是容忍麼……
所以在她傷害了他心愛的女孩之後，那些容忍就不再容忍，那些曾經都一文不值，被他狠狠拋棄麼！
顧玉若呵呵地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凝著夜慕白，眼眶漲的發疼。
“慕白，你就是為了她，完全不顧我們的姐弟二十多年的情分麼？”
夜慕白的目光更冷。
“顧玉若，我顧著我們之間的情分，你卻利用這份情分，監控我的行蹤，在我離開的時候，針對安安做下這麼多的事情。你傷害她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會心痛！”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會心痛！”
顧玉若突然大喊，拍著胸口，痛的忍不住地大喊。
夜慕白抿唇，不出聲。
握拳，捶在胸口上，顧玉若的眼睛裡含著淚。
“慕白，你想過麼，我也會心痛。我多希望你還像以前那樣跟我吃吃飯，聊聊了天，偶爾看看電影去旅旅遊，我沒有太多奢望，我知道我們不可能，我只是想著，你多在乎我一點。可是你有了她之後，除了接我的電話，從不和我一起做任何事情。明明之前我們都一起吃飯看電影的，之後你卻一次都不陪我。我想你的時候，你在她身邊。我難過的時候，你在她身邊。任何時候我想找你，你都在她身邊。你想過我的感受麼！”
夜慕白眸子寒涼。
“這些不是你傷害她的理由！安安並沒有傷害你，甚至，她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可是你卻做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有今天，是你自找的！”
“自找的……”
顧玉若失神地呢喃著，猛然仰頭笑起來，笑的很瘋狂。
“慕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所以你派人這麼對付我是麼，跟蹤我，嚇唬我，打騷擾電話給我。你完全不顧我是否害怕是否恐懼，你不管我是不是會崩潰，就這麼對付我，是麼！”
夜慕白的眉頭微皺。
這些事情他不曾做過，他也不會去做這樣的事。
不過，言北和容傾卻未必。
聽顧玉若剛剛說的，這樣的手法，很像是言北的做事風格。
不管不顧，報仇了，讓討厭的人難過就好。
不過，兄弟做的事情他雖然未必贊同，卻也領情，知道他們是為了他出氣。
所以他點頭，直接認下來。
“是，你曾經怎麼傷害安安的，我如今就怎麼對待你。你做下的惡，就要自己吃下惡果。”
顧玉若猛然愣住了。
她沒想到，夜慕白竟然承認了。
她只是情緒激動，歇斯底里地吼出來，質問出來，根本沒有想過是夜慕白做的，她只是發洩心情的激憤。
可是，夜慕白承認了。
為了慕安心，他竟然做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