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喘不勻了,現在已經開始下起傾盆大雨,據那些老人說,這種雨沒有個三、四天停不了,而且還聽過往的商人說,其它地區也是普降大雨。”
張陵站起身來做了一個深呼吸,舉目看向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的窗外……空氣中幾乎感覺不到絲毫的風意,讓人覺著壓抑憋悶,他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傾盆大雨不怕,就怕是長時間的傾盆大雨,那可就真麻煩了。”
“對三調主”小婉一甩手,兩張梅花三啪的落在桌子上。
“過分開牌就調,哪有你這些的,分明是欺負人”下家的紫鵑恨恨地道,兩張大王心不甘情不願地扔下來……現在她們玩的可不是手繪的撲克,撲克早就成了大唐人家相當熟悉的娛樂工具,張氏印刷廠每個月都能夠印萬把千付撲克,主要還是供應關中地區,但現在好像洛陽一帶以及南方一些地區也開始流行了。
“欺負的就是你”小婉得意洋洋,這一下能將紫鵑的大王調下來,也是意外之喜。
一抬頭,看到張陵還怔怔地蹙眉,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阿陵,不是說了嘛,不許將公事帶回家裡。”
“噢?該我了?”張陵手忙腳亂地扔下一對拾。
“耶撿分了”紫鵑手疾眼快地將兩張拾收起來,對雪雁道:“快加分”
“喂——”
小婉慢了一步,沒有搶到,瞪著張陵運氣。
“咳……我沒看清。”張陵很無辜地看著她。
“老爺,今天就早一些歇了吧。”雪雁小聲說著,手裡卻毫不猶豫地又往桌面上加了貳拾分,紫鵑忙不迭地將兩張牌攏在懷裡,笑得像只剛剛竊蛋成功的狐狸。
“一對兒壞蛋”
小婉咬牙切齒地瞪了紫鵑和雪雁一眼,又看向張陵,“你家老爺現在根本就是靈魂出竅,就算把他蒙被裡,心思也在外面。”
張陵抱歉地笑了笑:“婉姐,這雨眼看著就要下來了,我睡不著啊”
“所以我們陪你打撲克嘍”
小婉翻了個白眼,說起來自己的老公的運氣不知道是差呢還是好。一上任就要賑災,然後又是大旱……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個月,又趕上雨季,當真是天降大任累死人也
四個人心神不安地打牌打到半夜的時候,那雨終於下起來了,這反倒讓四個人的心裡都安穩起來了。窗外黑沉沉地什麼也看不見,沒有閃電也沒有雷鳴,就像是有人不小心在天河下面劃了個口子,大雨忽然就這麼下來了……轉眼間,暴雨傾盆,當真如天河倒懸,天地連成了一片。
不怕雷鳴,不怕閃電,就怕那不聲不響的悶雨,看到張陵愁眉不展,小婉也有些心疼:“阿陵,別看這雨勢大,現在還沒什麼,需要擔心的是昨天早上,如果早天早上還不停,才是麻煩。”
“不知道城裡有沒有問題。”張陵蹙眉道。
“不會有問題,主要地段不是已經挖了排水溝嘛,再說明天早上讓環衛部門去看看。”小婉安慰道,這個時代的城市中,馬路都不是鋪柏油的,蘊水效能好,而且在主要路段都挖了排水溝,免得將建築泡塌了。
據說往年下雨的時候,有些百姓的房子因為牆基被雨泡壞,結果整個房子都坍塌了,而且還砸死過人,所以今年在考慮防洪的時候,張陵特地提醒環衛部門派人在一些特殊地段,挖出了排水泡,及時將水排走,免得泡壞牆基。
雖然小婉再三安慰,可張陵還是無法靜下心來休息,好不容易眯了一覺,五更天的時候,便讓張松先去通知環衛部分巡察城市,看看有沒有危房……尤其是那些地勢低佳容易被內潛浸泡的地帶,更是需要認真檢視了解,如果的確存在垮塌危險,就要立即將人員轉移到其它地方。
讓張陵憂心的還是堤壩,張松走了之後,他急匆匆地扒拉了一碗飯,然後便跑到前邊衙門……看到張陵急匆匆地上衙門,小婉也有些坐不住,水泥窯和木器作坊那邊早就作了防洪準備,不至於被水淹到,可那些木材和已經燒好的水泥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要受潮的,尤其是水泥,一旦結塊,那基本上就廢了。
卯時左右,天色依然陰沉得可怕,雨雖然小了下來,但是卻沒有停,衙門裡一片緊張氣氛,連後院的人都被一種莫名的緊張籠罩著,小婉不時地讓人到前面打探情況怎麼樣,下人……包括羅立德他們那些護衛也都做好了隨時上堤的準備,但看到紫鵑和雪雁也煞有介事地做上堤準備,小婉立即阻止:這兩丫頭上堤哪能抗洪,倒是有可能投水。
“夫人,那你也不能去”紫鵑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