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好,就因為他是這種包容的態度,她才能大展拳腳,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其實,她該感激他對她的縱容,在這個封建設的社會里,女人是沒有多少自由的,可他卻給她無盡的自由,只要她想做的事,他總會想方設法幫她圓願。
有些事,他不說,她不問,不代表她心裡不清楚。
她能在短短數個月發家致富,離不開他的暗中安排及幫助。
這個男人,他的心思是細膩的,想到的有時候是她想不到的。
站起來,夜千澤也把寒初藍拉起來,攬著她的腰肢,帶著她躍下了大石頭,“咱們下山吧。”
“嗯,先向師尊他們說聲再見吧。”寒初藍拉著他先去向代青道別,再放任他拉著她下山。
代青沒有相送,只在兩個人離開後,摸了摸猛兒的老虎頭,似嘆非嘆地說道:“那小子向來都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從不打招呼,今天難得地在離開前來告知一聲,那丫頭,是個懂事的。”
猛兒嗷了一聲,算是附和代青的自言自語。
……
帝都。
皇宮。
慈慶宮。
長廊下,每隔幾步便是一位宮女,似是列隊而站。
兩位身著明黃色宮服的女人站在那裡,其中一個頭上戴著鳳鈿,一個頭上插著金步搖,戴著九尾鳳錨的那個女人,年紀在六十五歲左右,高佻的身材並沒有因為上了年紀而有佝僂,臉上保養得也不錯,皺紋比其他同齡女人要少很多,從她的輪廓中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是一位絕色傾城的大美人。
扶著她的那個女人,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也是一位大美人。
“母后,屋外冷,臣妾扶您回屋裡去吧。”年輕的女子輕輕地說道。
“今年的冬天似是特別的冷,這雪,下了一宿,還沒有停下。”老齡女子也就是大星王朝的太皇太后,望著隨風飄舞著的雪花,淡淡地說著。
稱太皇太后為母后的女子,則是當今太后,少帝的生母,元缺的姐姐。
望望下個不停的大雪,元太后淺笑著:“是呀,這雪下了一宿了。”
“很久沒有那般冷過了。”太皇太后又說了一句。
元太后應著:“皇上兩歲的時候,那年冬天最冷。”
“許是她怨氣不散,老天爺才會連降一個月的雪,凍死無數百姓與她陪葬。”太皇太后似是嘆息著,細聽下,卻能聽到她話裡帶著對那個她的厭惡。
元太后自然知道婆婆嘴裡的那個她是誰。
她沒有接話。
太皇太后也不等她接話,繼續說道:“如果沒有例外,哀家派去的人已經到了清水縣的張家村了。”
元太后還是不接話,也不敢接,更不知道接了之後該說些什麼。
太皇太后忽然笑了起來,笑容比那飄舞著的雪花還要冷。
“他不會回來的!”
元太后微愣一下,她對婆婆的心思,總是摸不準。
在這個後宮裡,心思最深的便是這位享盡了榮華富貴的太皇太后。出生於名門望族,十三歲進宮為後,深受帝寵,連生四位皇子,穩坐後位。帝崩,子承,她順理成章地成了太后,依舊是後宮裡最有權威的女人。子崩,孫承,她又順理成章地成了太皇太后,居住在慈慶宮,在後宮中的地位,還是沒有被撼動分毫。
她所生四子,除了長子(先帝)崩了之外,還餘三子,分別是楚王,陳王,以及當今攝政王夜沐。
說她是大星王朝最尊貴的女人,一點都不為過。
“哀家不接他的農家妻,他怎麼肯回來?他必定會和哀家僵著,呵呵,哀家就是要他和哀家僵著。”太皇太后說著,又笑了起來。
元太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婆婆親自派人前往清水縣張家村接夜君昊回京,是在為難夜君昊。缺兒告訴她,夜君昊在鄉下隱居十二年,早在奶孃李氏的作主下娶了妻,夜君昊愛上了他的小農妻。鄉下女子哪能成為皇家媳婦?
缺兒說了,如果他們不讓夜君昊接回農家妻,夜君昊必定會大鬧,或者拒絕回京。
如今看來,缺兒的分析和太皇太后不謀而合呀。
“扶哀家回屋裡去,外頭冷著呢。”太皇太皇笑過之後,溫和地吩咐著身邊的兒媳婦,元太后連忙恭順地扶著她轉身,沿著長廊慢慢地走著,往屋裡走去。
長廊外面,天色陰沉,大片大片的雪花輕輕地飄落,一片一片地積壓在地上,積少成多,到處都成了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