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夜千澤時,她關心地問著:“澤兒,藍兒找到了?藍兒怎麼了?可是受了傷?”
“她睡著了。”
夜千澤答著,抱著寒初藍越過了李氏,快步朝家裡走去。
李氏沒有立即追過來,而是等著傅氏兄妹,她問懷雲:“澤兒在哪裡找到藍兒的?藍兒是不是受了傷?”
“在後山的半山腰上,姐姐有沒有受傷,我不清楚,姐夫根本就不讓我們有機會接近姐姐。”懷雲答著。
李氏輕皺一下眉,“我剛剛從澤兒的口吻裡聽出了隱藏著的心疼,藍兒肯定是受了傷。”說著,她扭身就走。
夜千澤抱著睡著的寒初藍回到家裡,兩位老人家看到夜千澤抱著寒初藍進來,嚇得腿軟,以為寒初藍出了什麼意外,幾近是撲爬過來的,可他們還沒有看到寒初藍的正面,夜千澤已經錯開了他們,抱著寒初藍就進房裡去,淡冷的話從房裡傳出來:“藍兒睡著了,別吵著她。”
聽到寒初藍僅是睡著了,兩位老人家才稍稍地放下心來。
傅氏兄妹拎著山雞和野兔進屋,因為小動物有點兒多,一下子他們不知道該把小動物關在哪裡,最後還是懷雲把寒初藍編織的竹籠拿來,把小雞鴨們捉出竹籠,反正天黑了,它們不會再到處亂跑,全都擠在門後面,山雞和野兔便成了一家子,全都擠塞在竹籠裡,驚恐地看著陌生的環境,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它們好好地過著自己的夜晚,怎麼就落入了人類的手裡?
房裡,夜千澤坐在床沿上,深深地凝視著被他放躺在床上的寒初藍。
寒初藍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粘著山土還有雜草屑,頭髮絲也凌亂不堪,像個雞窩似的,額上還被野草劃了幾道痕跡,隱隱中滲出些許的血珠凝固在額上,小臉上雖然沒有傷痕,卻髒兮兮的。手上,腳上,到處是野草劃傷的痕跡,交橫縱錯,看著讓他心疼。
起身,夜千澤輕輕地走出房間,到外面去用木盆打來了一盆清水,搬來一張長凳,把那盆清水放在長凳上,溼了帕子,輕柔地替寒初藍擦拭著臉上,他動作很輕,很輕,夢中的寒初藍只感到臉上涼涼的,她沒有太在意,繼續睡她的。
隨著帕子的遊移,寒初藍清秀的小臉變得乾淨清爽。
夜千澤把帕子清洗過,又替她擦拭著手,她的手因為幹活太多,長滿了繭,但依舊柔軟。夜千澤一根一根地替她把手指擦拭乾淨。
一會兒後,寒初藍除了頭髮披散著之外,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模樣,衣衫整齊,不再凌亂,泥塵草屑全都離她而去,五官清爽明淨。
倒掉了髒水,夜千澤再次回到房裡。
進房之前,他讓大家先吃晚飯,他則要等到寒初藍醒了再吃。
一彎明月鑽出了厚重的雲層,黑色的大地隱隱約約便有了亮光,不再像剛才那般黑沉沉。
楊府軒院的屋頂上,楊庭軒仰躺在瓦面上,右手還執著一壺酒,偶爾喝上幾口。
明月清風,入秋的夜晚,其實清爽宜人。
軒院四周圍都是靜悄悄的,下人們未經允許,是不準隨意接近軒院的。
與軒院遙遙相對著的清風樓,走出一人,那人一身如雪一般的白色衣袍,頭上的黑髮用玉冠束著,五官頗為俊美,眸子精湛而深沉,似深潭,讓人無法透過他的眼神探測到他的心思,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把鑲金邊的扇子,一出來,他就甩開了扇子,瀟灑地搖著,這個動作倒是和楊庭軒媲美。
他站在房前的長廊上片刻,然後淡淡地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時候,如同春風拂面,非常的暖人心。身子一飄,對,就是用飄的,人便平空而起,飄向了軒院的瓦面上,瀟灑自如地往楊庭軒身邊一坐,隨意地仰望著天空中那輪明月,淡笑著:“月色不錯。”
“快到中秋了。”
楊庭軒往自己的嘴裡灌了一口酒,對明月,喝瓊漿玉液。
“楊公子有心事?”
“沒有。”
“夜漸深,夜露寒重,聽說楊公子受了傷,既沒心事,怎麼不早點休息?”男子說話的時候,唇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要不是他的眼神過於深沉,會讓人以為他是個平易近人的溫潤男子。
楊庭軒坐起來,扭頭撇了身邊的男子一眼,“元國舅不也是沒有休息嗎?是小民家裡招待不周,還是住不習慣?”
被稱為元國舅的男子,便是白天在縣太爺的陪同下拜訪楊府的貴客,是大星王朝當今聖上的親舅舅,元太后最小的弟弟,單名缺,年二十五,深得聖上及太后的信任。
身為國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