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視線望著太皇太后,問著:“太皇太后,請恕臣斗膽問一句,這跪著的可是君昊那位從鄉下帶回來的農家妻?”
“缺兒,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你的眼神兒可是利得很,沒瞧出來。”太皇太后慈愛地說道,元缺說什麼,她老人家都一併包容,半點不開心都沒有。
真他孃的沒有天理!
這元缺保證是太皇太后養在宮外的私生子!
寒初藍在心裡腹誹著。
“太皇太后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既然知道君昊的妻子是來自百姓家,自然沒見過什麼大場面,太皇太后讓她一直跪在那裡,可把人家嚇壞了,君昊知道了又得心疼了。要是君昊誤會太皇太后老人家容不下他,可就不好了。”
太皇太后又撇了寒初藍一眼,笑著:“缺兒,你不提醒,哀家還真忘記了讓她起來了。”接著,她對寒初藍說道:“起來吧。”
寒初藍朝太皇太后又伏下頭去,叩了一個頭,才恭敬地謝恩:“謝皇祖母。”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淡淡地強調著。
夜沐不讓她挑選的周妃叫她為母后,她也不讓寒初藍叫她為皇祖母,母子倆都在報復著彼此。
“謝太皇太后。”
叫了無數次皇祖母了,現在才來強調,寒初藍覺得這個老太太必定是個喜歡出爾反爾的人。
總算能站起來了。
說實在的,寒初藍跪了那麼長時間,也覺得膝蓋累了,但她還得堅持著,不能讓這個老太婆再找多一個藉口掌她的嘴。
元缺朝她眨了眨眼,寒初藍撇開臉不看他,他眨眼的意思,她懂,他是說他開口了,太皇太后才讓她起來的,她又欠下他的人情了。
“缺兒,替哀家把脈吧。”
太皇太后把手伸出,喬依兒馬上就在桌子上擺上一塊乾淨的,摺疊成好幾層的帕子,太皇太后的手便擱在帕子上。
元缺斂起了些許的笑意,頗為認真地替太皇太后把起脈來。
太皇太后剛才都說了,如果她身體有問題,就要拿太醫院的那些御醫問罪,那些御醫有好幾個是元缺的啟蒙老師,元缺這個人雖然深不可測難以捉摸,對自己的老師還是蠻尊敬的,自然不會放任太皇太后拿自己的啟蒙老師問罪,但如果太皇太后身體沒問題的話,寒初藍就得死。
他不知道寒初藍和太皇太后說了什麼,為什麼會拿太皇太后的健康作文章。此刻,他只知道,他不能讓太皇太后問太醫們的罪,也不能讓寒初藍死。
片刻後,元缺把手自太皇太后的手腕上移開。
他沒有馬上說話,在沉默著,視線望著太皇太后,直直地望著,這是大不敬的,太皇太后卻不怒,任他望著。
過了一刻鐘了,元缺還在沉默著,這下子太皇太后就等不了,忍不住問著:“缺兒,哀家的身體怎樣了?”
“可以說有事,也可以說沒事。”
元缺一本正經地答著。
太皇太后皺眉,不太喜歡元缺這樣的回答。
他這樣回答,教她怎麼拿捏住元缺?如何逼著寒初藍自殺?
“缺兒,有事就是有事,沒事就是沒事,說吧,哀家不生氣,你說實話。”
元缺站起來,又朝太皇太后一揖,才答著:“太皇太后胃腸不好,最近都在拉肚子,這可以說是有事,身體再強裝的人都經不起拉肚子的折騰,不過只要太皇太后改變膳食,少吃油膩,多吃清淡較為粗糙的膳食,再調理一下,就不會再拉肚子,沒有大礙,便沒事。這得看太皇太后的取決,所以缺兒斗膽說太皇太后的鳳體有事又沒事。”
太皇太后不想改變膳食,便是身體有恙,那麼寒初藍就不用死。太皇太后改變膳食,便是身體無大礙,太醫們診斷得沒有錯,太皇太后就不用拿太醫們來說事。
也就是說寒初藍也對,太醫們也對。
太皇太后在這個時候才認真地望向了寒初藍,沒有告訴元缺她如何取決,而是問著寒初藍:“告訴哀家,你既不懂醫理,為何一進來就瞧出了哀家胃腸不好,最近都在拉肚子?”
寒初藍抬眸迎視著太皇太后,恭敬地反問了一句:“太皇太后要聽實話?”
“放肆!太皇太后問你話,老實回答!”喬依兒在一旁喝斥著。
寒初藍不理喬版式的容嬤嬤,依舊恭敬地說道:“孫媳可以說實話,不過孫媳擔心說了實話會遭到太皇太后的掌嘴,太皇太后要聽實話,還請太皇太后先賜孫媳一句‘絕不問責’當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