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管此刻的她應該梳著婦人髻。
梳好了發,夜千澤替她插上了釵子,再別上數朵素雅的蘭花。
“千澤,幫我插上這支釵。”
寒初藍把一支木釵遞給了身後的夜千澤,那是夜千澤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回京後,他還送了不少比木釵好幾十倍的釵子給她,可她最喜歡的還是這支木釵。
夜千澤接過了木釵,替她插在髮髻之上,溫和地看著銅鏡中的她,寵溺地問著:“好看嗎?”
寒初藍笑著點頭。
夜千澤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轉身便走,片刻,他重新回到她的身後,把一個小木人和另一支木釵子遞給她。
“什麼東西?”寒初藍接過了小木人和另一支木釵子,當她看到小木偶的模樣時,倏地扭頭望著身後的夜千澤,不敢相信地問著:“千澤,這是你雕刻的嗎?”
夜千澤嗯了一聲,把她自銅鏡前拉了起來,輕輕地擁著她,放任她在他的胸前反反覆覆地看著小木偶,醇厚醉人的聲音在解釋著:“這是我們那次分離時,我雕刻出來的,我想你,把你雕刻出來,帶在身上,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這支釵也是我那個時候親自替你雕刻的。”
“真像。”
寒初藍由衷地讚歎著。
夜千澤笑,“你畫著我的畫像,也畫得很像。藍兒,你那畫畫的手法似是與眾不同。”
“那是素描。”
寒初藍隨口答著。
素描?
一個陌生的詞語。
夜千澤心一緊,很識趣地沒有在這兩個字眼上繼續說下去,擁著她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這釵,我收下了,這個小小寒初藍,你帶著,我要你時時刻刻都把我放在心頭。”寒初藍收下了木釵,把自己的小小像塞到夜千澤的手裡,一臉的甜蜜。她心裡有他,所以她畫他的像畫得栩栩如生。而他心裡也有她,才能把小人兒雕刻得與她一模一樣。
夜千澤還是笑著:“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頭上。”
“騙人,開始的時候,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你也是一樣呢。”
“也對,咱倆扯平。”
“藍兒。”
“嗯。”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有。”
“我還想說,我很愛你,很愛很愛。”
“我也是。”
“又偷懶了,說完整一句話。”
寒初藍乾脆給他一記早吻。
吻過之後,夜千澤有幾分擔心地低問著:“藍兒,你還會不會不適?”昨天晚上他是很溫柔了,但她依舊有不適。
“休息了一個晚上,還好吧,至少沒有像書本上說的那種‘如同散了架似的’,感覺。”
“用過早膳,再休息一會兒。”
夜千澤還是體貼地說道。
寒初藍已經撇下他走去開啟了房門,看到房門口擺放著兩盆還熱氣騰騰的洗臉水,她彎下腰先端起了一盆進來,放在桌子上,示意夜千澤自己動手洗臉,接著她又去端另外一盆洗臉水。
夜千澤在她把第二盆的洗臉水端進來的時候,已經洗好了臉。
寒初藍知道他動作很快,也不在意,當她伸手入水的時候,一雙大手已經先她一步撈起了盆中的帕子,熟稔地擰去了水珠,然後帕子輕輕地貼到了她的臉上,夜千澤溫柔地替她擦拭著臉。
仰臉,寒初藍望著他。
她現在只到夜千澤的下巴,夜千澤這傢伙的身高估摸著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
“千澤,你對我太好了。”
寒初藍抗議著。
千澤寵溺地應著:“你是我娘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別人會說你懼內的。”寒初藍想起了少帝的問話,覺得少帝小屁孩一個,卻心思難測。就和元缺一個樣,不愧是甥舅,不是一家人,還進不到一家門。
“別人怎麼說隨他們,嘴巴長在他們身上。”夜千澤又把帕子放回水裡,搓洗幾下後,撈起來,擰去水珠,替她洗了第二次臉。
他不會在乎別人怎麼說他,他只知道他的藍兒孤身一人跟著他上京,無根無底,如浮萍一般,他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他不對她好,他對誰好?她又如何安心?他又怎麼對得起她的信任,甘願勢下一切跟著他回來。
明知道回來後會面對太多的風雨,她依舊心甘情願。
“從今天晚上開始,你的洗澡水也由我幫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