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一句話,讓她又氣又無奈。
“好了,依兒,停了吧。”
太皇太后又躺回了貴妃椅上,淡淡地說一句,喬姑姑才敢停止自掌嘴巴,謝過恩,站起來,又繞站到太皇太后的身後,替老太皇捏揉著雙肩。
其他宮女在剛才那種場合下都是垂著頭,緊張得一句話不敢說的。
喬依兒是太皇太后最信任的奴才,幾乎事事都離不開喬依兒,但剛才喬依兒說了那些話,太皇太后就惱了,喬依兒都要自掌嘴巴,沒有殃及自己就萬幸了,哪裡還敢說什麼?
“媚兒會不會背叛哀家?”太皇太后又眯起了雙眼,似在自言,又似在和喬依兒說話。
喬依兒清秀的臉上紅紅腫腫的,全是手指印,辣辣地痛,她也不敢哼一句,聽到太皇太后的話,她依舊恭恭敬敬地答著:“依奴婢看,王妃當不了這個惡人。”
太皇太后沉默。
喬依兒也閉了嘴,不敢再隨意多說一句話。
這宮裡頭的主子們都是心性難測的,有時候得到了他們的准許,說了一些真心話,一旦觸怒了主子,依舊會挨訓,甚至是捱打。
她得到太皇太后的寵愛及信任,在這慈慶宮裡便是個呼風喚雨的人,就算是在這個皇宮中,她的話也比其他奴才有力三分,因此她便有點飄飄然了,此刻遭到太皇太后的訓斥,她瞬間清醒過來,明白了自己不管再得主子的寵愛,終究是一個奴才!
“這麼說,媚兒會背叛哀家了。”太皇太后這一句話顯得森森冷冷的。
饒是她最喜歡的兒媳婦,一旦不順著她的意思去做,她不會讓兒媳婦好過的。
喬依兒不敢應話。
“一個貧賤的女子,如何當我皇室孫媳婦?”太皇太后又坐了起來,咬著牙擠著話,“依兒,備轎,哀家要出宮!哀家絕對不能讓那個小農女成為世子妃。”
“太皇太后,天已經黑了,又下著雪。”喬依兒忍不住提醒著,先不說天黑了,就算天色未暗,太皇太后的身份也不宜隨意出宮的,哪怕是去她兒子的府上。“此刻,太皇太后去,也無法阻止那女子進王府了呀。太皇太后何不等明天天亮了,再詔王妃帶著那女子進宮,這樣又能避開攝政王及世子,又能隨意拿捏那女子。”
太皇太后一想也對,才恨恨地道:“只要哀家不同意,她休想成為哀家的孫媳婦!依兒,她叫什麼來著?”
“寒初藍。”
“明天一早,就把媚兒給我宣進宮來,帶著那個寒初藍。”
喬依兒恭敬地應著:“是。”
……
元府。
元府便是元太后的孃家,位於帝都的西城,因為是當朝太后的孃家,元府也像一座王府一般,有著深灰色的圍牆,到處是藏藍色琉璃瓦的殿宇,甚為壯觀,殿宇中又夾雜著花園,小樹林,自然中透著貴氣,貴氣中又隱著自然。
雪花飛舞,牆內蒼綠的松枝慢慢地積滿了雪花,隨著雪花堆積便有了重量,松枝開始以肉眼無法看到的速度,慢慢地探出牆頭來。兩扇厚重的朱漆大門,此刻是緊閉著的,門的兩側蹲擺著兩尊張牙舞爪的石獅子,有數位侍衛腰配著大刀,不分日夜都會立於府門兩側。
遠處一位家丁模樣的男子迎著風雪向元府走來。
在他走近時,元府那扇厚重的大門忽然被開啟了,一抹雪色從裡面走出來,守門侍衛恭敬地叫著:“小國舅。”
看到雪色人影,那位家丁快步奔上臺階,先是給主子行了一禮,然後自行起來,就伏到了元缺的耳邊低低地說著什麼話。
“好。”
元缺淡笑地說了一句,“進去領賞。”
家丁歡喜地謝著。
元缺望望漫天飛舞的白雪,倒是沒有走下臺階,而是在家門前略略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府裡去了,厚重的朱漆大門又發出刺耳的“吱吱”聲,關上了。
另一端的攝政王府裡,一家數口人才用晚膳。
平時夜沐在書房裡獨自用膳,一旁只有李公公侍候著。周妃在她的楓林苑,也是獨自用膳,她的兩個兒子則在各自的小院落裡,交由奶嬤媽子侍候著餵食,不像平常百姓家那般,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圍坐在一堂吃飯,只有逢年過節了,一家人才能圍在一起吃飯,但因為規矩多,每個人都是隻能吃個小飽,回到自己的院落後,還會再命人在自己的小灶裡再做點吃的補上才能飽肚。
今天晚上例外,夜沐本想和夜千澤一起用膳的,夜千澤又習慣了和寒初藍一起,所以夜沐就破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