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道:“你只要有這麼樣一口箱子,至少也可以買到一百個少女的心。”
少女們吃吃笑著道:“我們的心已經是他的了,用不著再買。”
上官金虹笑了笑,道:“你看,會說甜言蜜語也不只她一個,這本是女人天生就會說的。”
少女們道:“我們說的是真話。”
上官金虹道:“真就是假,假就是真,真真假假,本不必太認真。”
他慢慢地走到阿飛面前,凝注著他,道:“你還想死麼?”
阿飛將一壺酒全都喝了下去,突然仰面大笑道:“死?誰想死?”
上官金虹笑了,道:“好,只要你活下去,這些全都是你的!”
阿飛用力抱起了一個少女。
他抱得這麼緊,似乎想將她揉碎。
上官金虹悄悄退了出去,悄悄掩起了門。
笑聲不停地從門裡傳出來。
上官金虹負手走到院中,仰望著天邊殘月,喃喃道:“明天一定也是好天氣……”
上官金虹喜歡好天氣。
天氣好的時候,血幹得快,人死得也快!
好天氣!
飛沙、塵土、長街。
陽光新鮮而強烈。
一騎快馬,自“如雲客棧”內飛馳而出。馬上人濃眉、環眼、神情剽悍,身上的黃衣服敞開,鐵一般的胸膛迎著陽光和飛沙。
他心裡只想著一件事。
“將阿飛帶到這裡來,要他殺兩個穿紫紅衣裳的人!”
這是上官金虹的命令!
金錢幫屬下,只要得到上官金虹的命令,心裡就再也不會去想別的。
龍嘯雲的臉色,幾乎就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紅得發紫。
他並沒有喝酒。
權力之醉人,比酒更強烈。
上官金虹居然親自來迎接他,這是何等威風,何等光彩。
他恨不得將武林中所有的人全都請到這裡來,瞧瞧他今日的威風和光彩。
只可惜來的人並不多。
在江湖中混的人,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惹麻煩的。
酒筵已張。
三杯酒下肚,龍嘯雲的臉更紅了,舉杯笑道:“大哥的隆情厚意,實令做兄弟的永生難忘,來,兄弟敬大哥一杯。”
上官金虹淡淡道:“我從不沾酒。”
站在身後的龍小云立刻倒了杯茶過來,賠笑道:“既然如此,老伯就以茶代酒如何?”
上官金虹道:“我也不喝茶。”
龍嘯雲怔了怔,勉強笑道:“大哥平日喝的是什麼?”
上官金虹道:“水。”
龍嘯雲又怔了怔,道:“只喝水?”
上官金虹道:“水能清心,只喝水的人,心絕不會亂。”
龍小云已倒了杯水過來,雙手捧上,道:“這是清水。”
上官金虹道:“我只有渴的時候才喝水,現在我不渴。”
龍嘯雲臉色已有些發苦。
龍小云還是面不改色,賠笑道:“既然如此,小侄就替老伯喝一杯如何?”
上官金虹道:“你倒的,你喝。”
龍小云將一杯茶,一杯酒,一杯水,全都喝了下去,緩緩道:“古人歃血為盟,以示高義,老伯與家父都是通達之士,自然不必如此看重形式,但香燭之禮卻總是不可少的。”
上官金虹道:“香燭又有什麼用?”
龍小云道:“祀天地,祭鬼神。”
上官金虹道:“鬼神不來祭我,我為何要祭他?”
龍小云笑道:“不錯,像老伯這樣的蓋世英雄,鬼神必也十分相敬。”
上官金虹道:“我不敬他,他為何要敬我?”
龍小云咳嗽了兩聲,賠笑道:“那麼,老伯的意思……”
上官金虹板著臉道:“是令尊要和我結拜,還是你?”
龍小云道:“當然是家父。”
上官金虹冷冷道:“那麼你就站到一邊去。”
龍小云躬身道:“是。”
他垂手退下,居然還是面不改色。
龍嘯雲臉上卻已有些發青,勉強道:“犬子無禮,大哥千萬莫要見怪。”
上官金虹突然一拍桌子,厲聲道:“這樣的兒子,怎能說是犬子?”
他忽又長長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他不是我的兒子。”
龍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