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具孩童死屍,看的人心發涼,劉家那位老爺,也就是薛文哲的親二舅,當場白了臉,一陣後怕。
紀孝谷很會做人,趁機安慰道:“敬臺兄,你沒事?”
劉敬臺嘆道:“孝谷,這次多謝了你上心,要不然我可怎麼向妹婿一家交待——唉。”
路上劉家人已經聽紀孝谷把事情經過講了,和餘舒所述無所出入。
“人平安無事就好。”
劉敬臺連連搖頭,“你有所不知,這回是我疏忽了,姑母早就算出文哲會有劫,就在近日,事前準備了諸多福壓,護身符都做了三道給他帶在身上,就連他昨日出去慶生,我還特意跟隨,囑咐他在外等我接送,豈料,百密一疏啊。”
“‘福難求,禍難躲。’我們易學家中子孫,不是從小就被教習這句話,事既過,不會有人怪你,你又何須自擾。”
紀孝谷勸了幾句,劉敬臺臉色總算好了一些,道:
“對了,我還要謝過你家那兩個小輩,要不是他們機靈,文哲未必能脫險。”
紀孝谷隨意笑笑,欲喚餘舒過來說話,四下看了,卻沒見餘舒蹤影,暗皺眉頭,對他道:
“你這話說的客氣,許是他們沾了文哲的福氣,才平安無事。”
劉敬臺苦笑,總不會把他這句話當真,心中是認了紀家一份人情。
餘舒這會兒人在哪裡?
她正趁人不注意,在破院門口,偷偷摸摸地翻著捕快收拾來的贓物,找到了那把其貌不揚的“上古寶劍”,抱著溜到院外牆下,私藏在一棵樹下,用草堆掩住,做了記號,等著明日來取。
昨晚上守門的兩個小道士的話她聽得清楚,知道這把劍來頭不小,雖不知真假,但也著實引了她的財迷,這萬一要是真的,不是平白讓衙門拾去了,還不知最後流落到誰手中,倒不如她自己藏著,回頭有本事了再辨識真假,才不算埋沒了這寶物。
“你在幹什麼”
正在拍土,一個捕快突然朝這邊喊了一聲,餘舒趕緊站起來,轉身羞怯道:“我、我想小解。”
那捕快尷尬地轉身走了,餘舒伸了伸舌頭,看看地上看不出來形狀的寶劍,小跑著回到車上,大口灌了兩杯茶,急促的心跳才平穩下來。
還好沒被逮到,不然可就說不清楚了。
輾轉又回到了紀宅,紀孝谷去東大院回報了老太君,回房時高興,就找了翠姨娘陪著吃飯,大概將餘舒姐弟幫忙救了劉家表少爺的事說了,飯後賞了她一通,許下晚上在她房裡過夜。
翠姨娘得了實際的恩惠,心情大好,就讓人把姐弟倆領過來見面,關心了幾句,又誇獎一番,臨了還給了他們一人兩角銀子花,只是比起一夜未眠,給他們生火燒水,做飯洗衣的劉嬸,翠姨娘這點表面功夫未免讓人寒心。
餘小修心思敏感,面上提了笑應,餘舒卻懶得在這婦人面前做戲,不冷不熱地應付。
倆人沒待多久,就被翠姨娘以讓他們休息為由送走,其實她是看天色不早,準備收拾屋子,等著夜裡好好侍候三老爺。
姐弟倆早上回來時,還是又說有笑,從小西閣出來,個個興致不高。
對翠姨娘此人,餘舒實在難以喜歡,當孃的不像個娘,又沒什麼手段,做個妾還笨的要死,讓人輕易就栽贓陷害,也難怪親生女兒被關在祠堂裡幾天幾夜,連求情都不敢,最後被弄死了都一無所知,真不知她是怎麼在這深宅中活到現在的。
翠姨娘來紀家幾年,身邊連個能使喚的人都沒有,唯一的忠僕劉嬸,還被趕到了廚房打雜,一雙兒女不曉得照拂,只想著再給紀家三老爺生個親的,也不想想等那孩子長大成|人,她是不是還有口氣在享福。
以前那個餘舒,性子倒是十成十似了她這個親孃,而餘小修這樣的好苗子,應該是隨了父親?
餘舒想著想著,便問出口:
“小修,你還記得咱爹嗎?”
餘小修搖搖頭,神情冷淡,“爹死的時候,我才三歲,怎麼會記得。”
餘舒算了算,翠姨娘是六年前改嫁進紀家,餘小修三歲沒了爹,也就是說,餘老爹死的時候,她都七歲了,應該對他有印象。
“那娘呢?”餘舒試探著問了,她一直都不大清楚他們一家三口寄到紀家之前的狀況,但還有劉嬸這個下人,想來不是窮人。
“娘?”餘小修困惑地搖搖頭,“孃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她絕口不提,劉嬸也不愛講,你忘了咱們問她,每回都被搪塞了。”
“那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