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小說:醉玲瓏中 作者:匆匆

宮裝,其紅耀目,似血般濃濃婉轉而下,流雲裙裾襯得身姿俏盈,輕羅抹胸,長襟廣帶,似是整個人帶著迴風起舞的風情,惑人心神。

鸞飛託著酒盞,步步輕移,丹唇微啟:“君若天上雲,儂似雲中鳥。君若湖中水,儂似水心花……”

歌聲妙曼,勾魂攝魄,夜天溟瞳孔猛地一縮,聽她說道:“殿下,你可記得這支《踏歌》舞,在這府中的晏與臺上,你見過的。”低低的聲音,幽迷而怨恨。

夜天溟卻似乎已被魘住,痴痴的看著她轉身,起舞。

鸞飛回眸一笑,笑中透著刻骨纏綿的寒意:“像嗎?穿上這身衣服格外像是不是?我從七歲那年便看著你們倆,我學著她的一舉一動,她走路,她跳舞,她皺眉,她歡笑,只為了你多看我一眼,你看,是不是很像?”酒盞已託到夜天溟面前:“殿下!”

“殿下!”秋波溫柔,是纖舞的呢喃擊在心頭。夜天溟一把將那盞酒握住,傾酒入喉,嗆烈灼人。

鸞飛託盞的手帶來一陣幽香,羅袖滑下,露出玉白皓腕,夜天溟眼中似是跳過熾熱的焰火,瘋魔了一樣將她攫住,狠狠地吻了下去。

紅唇輕軟,“纖舞!”他低喚,唇上卻重重一陣劇痛,瞬間鮮血長流。

夜天溟猛地鬆手退開,迎面那雙眼睛如此強烈的憎恨,似是化做了尖刀,要將他寸寸割透。

“很像?是不是?”鸞飛再問。

夜天溟嘴角殷殷一道鮮血流下,陰鷙的目光帶著幾分狂亂,他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像,太像了,可惜不是纖舞,永遠也不是,你是鳳鸞飛!纖舞死了,你也該死!你為什麼還活著!”

“因為你說過和我同生死,共富貴。”鸞飛伸手將沾在唇上的血緩緩抹去,在燈下抬手細細審視:“我若死了,你怎能活著?你若活著,我又怎能去死?”

唇間那抹血色將夜天溟一雙細長的眸子襯得分外妖異:“好,不愧是鳳鸞飛,所以你永遠不可能是纖舞!”

“被人陷害的滋味怎樣?”鸞飛冷冷地問道:“被自己身邊的人出賣,即將一無所有。”

夜天溟心底生怒,眼前卻突然一陣暈眩,“你……”他踉蹌扶了長案:“你給我喝了什麼?”

鸞飛笑著,“你應該很熟悉,離心奈何草。”

夜天溟愣了愣,似乎聽到了極好笑的事情,不由便笑出聲來:“你應該用鶴頂紅!我早就活夠了,纖舞死了,我活著又如何?”

他身子搖搖晃晃,面前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卻變得如此熟悉。紅衣翩躚,輕歌長舞,玉樓宴影,上陽三月新春時,風正暖,花正豔,娥眉正奇絕。

“纖舞……”

鸞飛靜靜看著夜天溟倒下,眼角滑落淚水,“我愛了你一生,隨了你一生,等了你一生,最後,你想著的念著的愛著的,還是纖舞。”她跪下來,伸手撫摸夜天溟的臉:“不過現在,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我們一起還了欠下的債,等見到了纖舞,我也把你還給她。”

她執起那盞明滅不定的燭火,慢慢的劃過紗帳、窗帷,豔紅的舞衣在驟然明亮的火焰中帶出一道絕然的風姿。

火起勢成,她在夜天溟用過的酒杯中斟滿,就手飲盡,輕輕念道:“常來夜醉酒,月下霓裳舞,胭脂玉肌雪,唇齒瓊液香,笙歌滿春院,橫波媚明霞,輕飛牡丹裙,臨水看君來。”

秋夜風高,烈焰長飛,終於映紅了上九坊的天空。

聖武二十六年秋,溟王謀逆,事敗,畏罪縱火,焚府自絕。帝詔,溟王出皇宗,除爵位,眷屬七十六人入千憫寺。

溟王府一夜大火,如同當年東宮焚燬,風流落去,只剩下了斷瓦殘垣。

因前幾日微有不適,卿塵一直便未進宮,再次踏入這殿宇連綿的宮闕,突然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似是一夜秋風,已換了世顏。

宮闈生變,朝政紛亂,北晏侯虞夙卻恰在此時上了道稱病請撤的表章,如同夜天凌所預料,四藩趁隙欲亂,已是迫在眉睫。

卿塵自致遠殿中走出,有些出神的立在那裡,御苑中不知何時開了盞盞秋菊,搖曳纖弱,素色如雪。

她將手掌輕輕伸開,湛湛秋陽在指間映出近乎透明的瑩白,隱約可以看到絲絲血脈川流其間。

或許這個身體裡真正流淌著的便是權臣閥門的血,憐憫亦或優柔如此的輕渺,翻手亦可覆雨為雲,將別人的命運傾覆於指掌。

只是即便罪有應得,究竟誰有權利去審判,去懲戒,這審判與懲戒又究竟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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