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暮色中,卿塵眉間眼底流露出一種若有若無的傷感:“你娶了她,為何讓她受這樣的委屈?你是她的夫君,她那樣倚賴你,你應該好好保護她。”
夜天湛似乎愣了愣:“什麼?”眉頭不由自主地一皺。
卿塵看著她的眼睛:“至少,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應該在她身邊。而不是讓別人幾乎致她於死地。”
夜天湛眼中忽而閃過一絲銳光,看定卿塵,卻旋即又歸於疲憊的平靜,“是我疏忽了。”語中幾分落落自嘲,似乎在那一瞬的震驚後,一切都微不足道。
“靳姐姐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說不定會恨你。”卿塵轉身拾階而下,走了兩步,終究回頭,深深地將他看在眼中:“沙場兇險,你……要小心。”
夜天湛微微閉目,臉上慢慢浮現他一如往常清湛的笑容:“臨走前竟能見到你,我很高興。”
簡單的一句話,卻叫溫熱的淚水衝入眼底,卿塵猛地回身避開他:“保重。”長裙拂轉,快步離去。
湛王府的大門突然變得那樣遙遠,胸臆間的不適漸漸襲來,天地越發昏暗,旋轉。
“卿塵!”夜天湛焦急的聲音傳來,卿塵一個踉蹌,站立不穩,身子落入他的護持中:“你怎麼了?”
抓著他的手待那陣暈眩終於過去,卿塵搖搖頭:“沒事,只是累了,我要回家。”
孑然一身,無家可歸,很久以前她在湛王府中說過的話突然那樣清晰的回想起來,有什麼東西從心底被抽離,緩慢而疼痛。夜天湛深深吸了口氣,他終究沒能留下她,以此為家。
但他的手仍堅定的扶著卿塵:“我送你回去。”
卿塵輕輕放開了他的手:“有人比我更需要你,既娶了她們,就好好待她們。”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掙扎愛怨情仇,又何嘗不是可憐?
夜天湛微微一僵,看著卿塵轉身,消失在漸濃的夜幕下。
三千青絲為君留
不知是怎麼上的鸞車,不知究竟有什麼人和自己說了什麼話,紅羅錦墊已被秋冷浸透,卿塵靠在上面,疲憊自四肢百骸絲絲滲出,緩緩將身心淹沒。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