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濟,故而不敢驚動父親大人,請父親大人要怪就怪孩兒吧,莫要為難木槿。”
我倆雙雙跪倒在原青江面前,他又牢牢握住我的手,我想縮回,可他卻緊緊拉不放,一副情之所依的樣子,我表情惶恐,內心頗不以為然。
原青江默默凝視了我們片刻,淡淡一笑:“非白,你可知道你有多久沒叫我父親了嗎?”
我一愣,偷眼望去,非白的面色也是一怔,緩緩抬起頭:“孩……知錯了……。”然後他便哽在那裡,難得一臉悽惶。
原青江輕嘆一聲,走過來,一手託著原非白,一手託著我,將我二人扶起來:“真是兩個痴兒,即是互相思念,又何必為難自己。”
我的心一動,看向原非白,不想他也轉過頭來,瀲灩的烏眸盡帶著一絲疑惑,幾許深情,幽幽地看我,而我一時千言萬語,又恨又憐,全化做無語地凝咽。
“木槿的傷好些了嗎?”原青江和藹的問候,讓我回過神來,我這是怎麼了,心中有團莫名的煩燥帶著強烈的受傷感襲上心頭,不由悄然使勁掙脫了非白的手,轉向原青江,垂目溫馴地回道:“多謝候爺的關懷,服了候爺的靈藥,精神好了很多,還有多謝候爺的生辰禮物。”
“候爺的藥,禮物?”非白疑惑地看向原青江,原青江向非白點頭道:“昨夜為父一時興起,和奉定在西林散步,卻遇到一個女子,如何巧舌如簧地降服那齊氏兄弟,當時還不知她便是花木槿,本待見見這位奇女子,不想她舊病復發在西楓苑外,這才讓奉定出面相救,說起來,你原也該謝謝奉定才是,不過我與你的木槿甚是投緣,今日便將你母親的妝奩盒送與了木槿作生辰禮物了。”
我心下暗暗叫苦,這個原青江果然是看到了我偷窺非珏了,可是他故意略去這一段,是想保護非白嗎?我有些心虛地抬起頭,原青江卻溫然心憐地看著我。
是非白一向冷然的臉上,猛地閃過一絲狂喜,再一次跪倒在地:“多謝父親大人成全。”然後又把我硬拉下地,給他磕頭。
“奉定早聽聞花木槿姑娘雖是小五義排行老四,卻有孔明治世之才,又是此次我原家的滅蝗英雄,奉定當恭喜候爺有了如此聰慧的三兒媳了,”奉定躬身道賀,眼中卻冷冷瞟了我一眼,我不由打了一個哆嗦,心說誰告訴你我有治世之才,這回子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位姑娘姓花?”這時一直不說話的那個道士好奇地走上前來,好像也想攙和這已經很讓我頭疼的局面。
他在那裡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像是三姑六婆相媳婦似的,我終於受不了了,正待向非白那裡靠去,非白卻早一步優雅地將大袖一甩將我藏在身後,對那道士溫言道:“邱道長,不知有何指教?”
木槿花西月錦繡 第二卷 金戈夢破驚花魂 第三十一章 生生且不離(四)
“這位姑娘長相不凡,可否告知生辰八字?”那道士有禮地問著,明明剛剛看起來平靜如水的。
我不解地看著非白,他也是滿眼疑惑,將目光投向原青江,原青江一笑:“這位姑娘名喚花木槿,與然之的內妾錦繡是孿生姐妹,生辰八字當是一樣的。”
“什麼?”那邱道長大聲叫了起來,把在場所有人唬了一大跳。
然後他圍著我轉了幾圈,像是高手過招,又像是看?體雕像展覽,總之我是越來越發毛,最後連非白也看不下去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原青江的貴賓,便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冷冷道:“道長究竟看出什麼了?”
那邱道長終於收回了目光,對我不住點頭,然後恭恭敬敬地對我躬身到底,微笑著離去,也不管我和非白如何瞠目瞪著他。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掃向我,疑惑,震驚,深思,陰沉,而我嚇得不清,這個道士究竟意欲何為?
後來,非白告訴我,這位邱道長是清虛觀的主持,當世有名的得道高士,精觀天象,善卜吉兇,本來是那些尋求長生不老們的皇親國戚們爭相結交的物件,竇英華聞其名,便帶著家眷來清虛觀上香,順便請他為竇家占卜十年內的運程,這個邱道長一開始推說是非塵世中人,不便行法,竇英華就以武力要脅,不想那邱道長倒也硬氣得很,便冷冷地說了一句“亂臣賊子”,竇英華大怒,查封了清虛觀,收監了所有的道士,並以妖道惑世的罪名要將邱道長處以火刑,幸被原青江所救,從此他便成了原家很特殊的一位客人。
我的心力憔悴,只想退回西楓苑,去見非珏,然而原青江卻出乎我意料地,熱情地邀我同去看戲,於是我不得不跟著非白一行人回到了夢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