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錢鑠,說,“原來是錢家表弟,真是有些日子沒見了。怎麼,到廣陵城裡來玩,也沒想著上大堂姐那兒去坐坐去?”
來人是傅蘭兒,後面跟著個婆子,替她託著手中的大包小包的。傅春兒扶額,心道:這位大堂姐,又出來大采購了。
“三弟哪裡去了?錢家表弟,你過來廣陵,就該上我那兒去的。是不是眼下被三堂弟誑了來,幫他頂著看鋪子,他自己在家睡覺啊!”傅蘭兒快人快語的說著。
一百五十五章 不速之客
這次見傅蘭兒,她打扮得可比上回還是新嫁娘的時候又精緻了幾分,頭上插了一支赤金的雙股鳳釵,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明晃晃的就是赤金,顯得又大又沉。她穿了一件大紅色十樣錦的褙子,總算是像個大戶的少奶奶了,只不知為何,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爆發氣,總是好像這好衣裳是第一次穿一樣。
傅蘭兒卻一屁股在錢鑠平時休息時稍坐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笑著說:“春兒妹妹,這次我可學乖了,管他那些什麼薛家和戴家的妝品,都及不上咱傅家出的好。這可不就是到妹妹家的鋪子裡討一兩件好的。”
她後面那個婆子,卻不是上次跟著傅蘭兒出門的那個婆子,眼前這個滿身都透著精明氣,一進鋪子,一雙眼睛就溜溜地看著“馥春”鋪子裡的貨品,口中說:“娘子上次回來,滿口子地誇自家三老爺鋪子裡出產的妝品好,眼下看起來……”
眼下看起來,也不過如此麼!那婆子顯然不會輕易說傅傢什麼好話。然而她手下可不慢,一點都不含糊地已經在櫃檯上挑選起來,時不時開啟香粉的樣品,使勁聞上一聞,將合用的都放到一邊。
傅春兒白了那婆子一眼,看著坐在椅上歇腳的傅蘭兒,知道她自己面上裝出百般待見自家的模樣,卻吩咐手底下的人可以隨時對傅家的出產“踩一腳”。
好樣的傅蘭兒,傅春兒簡直就想要喝一聲彩。她覺得這個大堂姐似乎也已經精明瞭不少,不復當日在自家鋪子裡梗著脖子叫自己低頭時的那種楞勁兒,想來宅門裡的日子,也不是那麼簡單的,竟然能令傅蘭兒長進!
旁邊錢鑠倒是十分尷尬,他到廣陵府來,確實沒有去拜訪傅蘭兒,連知會一聲的打算都不曾有過,所以眼下傅蘭兒問起。他自覺地有點理虧,有點訕訕地不敢開口。而傅蘭兒指了自己的婆子陰陽怪氣地說傅家鋪子不好,錢鑠也一時搓手,沒什麼辦法。對他而言,兩頭都是親戚,都一樣是舅舅家的姊妹,得罪了哪個都不好。
“剛才是什麼人指著這間鋪子說是比薛家和戴家還要好的?”鋪子外面又是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
傅春兒一斂眉,又來了一個婆子。
傅蘭兒倒是像被蟄了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見鋪子外面過來一位打扮比她還要富貴的小姐。扶著一個丫鬟的手。正立在鋪子前面。打量著當初紀燮書寫的那副招牌——“馥春”。她身前有個媳婦子,看面相就是牙尖嘴利的,站在傅家鋪子跟前,衝著裡面的人連連冷笑。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九九重陽那日在谷林堂給傅春兒沒臉的田紫茹小姐。她此刻正絞著手裡的帕子看著傅家的那副招牌。她早已託人打聽到了傅春兒的家世,自然也曉得她的閨名,這會兒想起紀燮那日說起這副招牌就是他親筆所題的,滿心裡就像打翻了佐料瓶兒,什麼味兒都有——
田紫茹卻沒有將紀傅兩人的關係想正。至於當日的事情,她是一時鑽了牛角尖,只認定紀解元想要故意推脫,又或是那黃宛如正好從中作梗,因此找了一家普通商賈之家的女。擋住自己大出風頭的機會;而眼前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會望正處去想,只當傅家當日求上紀燮的門,就是求的這兩個字。
對了,一定是這樣。在紀解元不知情的情況下,請他寫上這樣兩個字,回頭傅家就可以這樣死皮賴臉地賴上紀解元。
田紫茹這樣想著,後槽牙磨得格格響,臉上的神色更是不善。她手下的婆子見狀,更是來了勁,又將剛才的問話重複了一遍,卻也不曉得剛才那人說的話也是反話,結果本來兩處差不多陣線一致的,反倒對立了起來。
傅蘭兒帶來的那個劉家的婆子,本就是個慣會挑事兒撒潑的,看到傅蘭兒面色不善,立即三言兩語,與田家那個媳婦子“戰”做一處,兩人你來我往,說得口沫橫飛。錢鑠有心相勸,卻勸不出口,只因這兩人實在太“會”說話了。錢鑠一時大急,生怕將上門的主顧都嚇跑了。好在這會兒大晌午的,街面上人不多,不僅沒什麼主顧過來,連圍觀的人也不多。
田紫茹看看吵得不像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