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忙,怕是騰不出空特為來接你。又擔心你的身體,所以與我娘說好,你先在我家住上幾日,免得到江都一路上顛簸辛苦。”傅春兒說得基本上就是大伯孃金氏的原話,只是這話是她早先傅陽第一次去的時候送過來的。
傅蘭兒聽了這話,盯著傅春兒笑了個不住,傅春兒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地,傅蘭兒卻自管自將面前的藥碗一推,徑直去傅春兒榻上去半躺了,然後緩緩地說:“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我娘定是見過了劉家人,知道了我的事——”
大姐,弄了半天,你做了什麼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啊!
“三叔三嬸才真的是好人啊!我以前不懂,現在可真是羨慕你,春兒!”傅蘭兒朝著床頂望著,一時悠悠地道。
傅春兒啼笑皆非,心想要是自己爹孃知道被這位大堂姐這樣隨手發了一張好人卡,也不曉得會作何感想。
傅蘭兒一隻手護在自己已經隆起的小腹之上,輕輕地道:“春兒妹妹,你幫我傳話,轉告三叔三嬸,若是能容我在這兒將這個娃生下來,我下半輩子,我下半輩子做牛做馬,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她怔怔出神,半晌才道,“那些個男人,都是嘴上一套,行事一套,明明說好的,可以護著我跟這個孩子,被他叔叔嚇得,再也不敢進二門來,就是個慫的。孩兒莫怕,”說話之間,傅蘭兒面上突然露出無比溫柔的神色來,撫著小腹,口中道:“娘才不慫,有娘在,就有你在。”
這下輪到傅春兒驚得雙目圓睜,刷地就站起來,所幸素馨她們這會兒都不在房中,她疾步走到門口,往外張了張。門外沒有人影。傅春兒稍稍鬆了口氣,她還真的不敢對素馨完全放心,而玉簪又還年輕,又是沒機心的,這些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趕緊將房門嚴嚴實實地關好。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傅蘭兒依舊在榻上高臥著,冷冷地道。
“大姐,你別胡說!”傅春兒聽了,胸中有氣就撞上來。
“哼,這有什麼?我傅蘭兒的孩子,定是這世上定定聰明漂亮的娃兒。”傅蘭兒一邊撫著小腹,一邊充滿憐意地說著。傅春兒聽了,心下立刻又有些惻然——眼下,傅蘭兒與這個孩子的命運,都是未知——萬一,萬一真的沒有好法子,萬一劉家宗族真的逼上門來……她不敢想。
誰知,傅蘭兒在自認了與劉賢有私之後,突然又說,“劉大志那個貌陋的,長成那般夜叉模樣,我可不要與他生孩子!”傅蘭兒說出這句話來,說得極其自然,彷彿天經地義一般。
二百三十九章 所謂扶不上牆的爛泥
“不是吧!”聽了這句話,傅春兒被自己腦子裡閃過的念頭給雷到了。她盯著傅蘭兒,半天,才很艱難地問道:“大堂姐,我問你件事——”
“我聽說你此前也曾有過一個孩子……”傅春兒猶豫著要不要當面問問她當時在大德生堂看到的事情。
“那又如何?”傅蘭兒面上神色卻開始怔忡起來,良久方道,“那個娃兒,是個沒福的,就不該託生——所以我才……”
“什麼?”傅春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孩子,竟然是大姐你,你自己……”
傅蘭兒眼有點直,憶起當日她懷了身子之後,與劉大志曾經有一番大吵,覺得將那個醜夫恨到不行,便自去求了藥物,將那個孩子打掉。
一念及此,她似乎突然害怕起來,在榻上撐起身子,轉過來看向傅春兒,道:“春兒,我煩你一件事,”她可憐巴巴地看著傅春兒,“我以前是懷上過個孩子,卻是劉……劉大志的;後來,都是我一時想不開,就服了藥物,那孩子才沒了的。”
“好妹妹,煩你替我在平山堂,不不不,平山堂太遠,那個孩兒,應去不到那裡,你就替我在城中的寺院裡,點一盞長明的油燈,幫他早日超生,免得他來找我索命——”傅蘭兒面孔上一滴眼淚都沒有,像是從來不為早先小產的事情感到抱憾似的,反而顯得十分害怕,用手護著自己腹部。彷彿是擔心早先那個枉死的孩兒,冤魂會來對她現在腹中的孩兒不利似的。
傅春兒極其無語,但是也明白了前因後果——傅蘭兒不僅僅是與劉賢有私這麼簡單:她曾經服藥,將她與自己夫婿的一個孩子給無端端害了,後來又與夫婿的侄子有私,再度懷孕,這回卻把這個孩兒當做正兒八經的心肝寶貝好生養著。
大姐,你腦子敢不敢再不正常點。
至此。劉家的態度便完全能夠解釋了。劉大志自然是將傅蘭兒恨到了骨子裡,想想傅蘭兒竟然戕害他的子嗣,卻願意為了自己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