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全是我的,難道你想獨吞?”
萬家福聽著這對主僕一來一往的對話,開始覺得她喜歡上的男人真的劣根深種,沒有把年有圖欺壓到跪地求饒是不會放過他的。但願……以後他別這麼戲弄她,再好脾氣的人遲早也會生氣,她怕她會變臉嚇跑他的。
“是萬三他們告訴你,我要走的?”歲君常忽然問道,注視著遠方走來的萬家人。
年有圖連忙點頭。
“福福,你果然在這兒。”萬三少微笑:“這樣不好,你畢竟是未出嫁的閨女,跟個男人這麼貼近,不是件好事。”
萬家福遺來不及吭聲,蠻腰一緊,被歲君常緊緊摟住,示威意味十分濃厚。
萬三少臉色雖然不變,但眼神稍有不悅。“歲兄,你這是暗示我家妹子,非你不能嫁了?”
“三哥!”
“也可以這麼說。”歲君毛道。
萬三少聳肩,很平靜地說出令眾人臉色微變的事實:
“但是,舉人婚事還在,即使我有心要幫你們,也無能為力。萬家在南方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管是退人家婚或者讓人退了婚,都會有損我們的面子,在這一點上,我非常為難。”
“萬家退不退婚,於我並無差別。”換句話說,他一點也不介意橫行霸道搶人未過門的老婆。
“你不介意,但我家妹子會介意。她被人說成災星,已經是非常慘了,如今要變成一個被人搶婚的災星,歲兄,你擅用人的心理,理當明白流言的可怕啊……”很成功地引起歲君常的不快了。
雖然可以預料他寶貝的妹子,此刻必定是既平靜又帶惱意看著自己,但他還是有點小心虛地不敢瞧向她。
“福福!”萬三少對著歲君常喊著,當作在跟萬家福說話。“打小,我跟你就是最親的……”
“沒有。”萬家福坦白地說:“我跟哥哥們一樣的親。”
萬三少有點受到打擊,聽而不聞,再道:
“再過兩天,大哥跟四弟、五弟也會來到常平縣,到那時,會有什麼驚人的情況你也是明白的。這樣吧,我自願點,替你說話,承受他們的怒氣。”
萬家福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三哥沒有這麼好心過。”
萬三少又是一臉受創,帶著微惱的語氣道:“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壞麼?”
“倒也不是。三哥跟其他哥哥一樣,早成了老奸巨猾的人。”頓了下,她嘆息:“而這全是為了我而努力的。”
“福福,你能這麼體貼是最好的了。”萬三少又恢復老神在在的樣子,但為了確保萬一,他還是退了一步。“雖然我不是一個無端拆散鴛鴦的人,但也必須安撫大哥他們,這樣吧……”他轉身掃過礦場一圈,別有用意地笑道:“三哥一直很想知道你常平縣的縣解圖畫得如何,不如你以地為巨紙,繪完常平縣的縣解圖,我就為你說話,不只應付其他兄弟還順道推了舉人的婚事,這筆交易很划算吧?”
其中必有詐,歲君常心知肚明,但並未明說。他與萬家人相處不久,但也知道這萬家兄弟重萬家福而輕萬少七,不會這麼輕易讓她離開他們身邊。
他不明說,因為他根本不怕這小老頭兒真嫁給那孔子的後代舉人,他要帶人走其實很簡單,只是這小老頭很念手足之情。而且……
他個性中惡劣的一面,非常想看萬家福要如何應付。不可否認,就算他喜歡上一個女人,依舊很想欺負她。愈喜歡,愈愛欺負她。
萬家福默默看著兄長的背影,嘆道:
“好。”
萬三少驚喜地轉身瞧著她。“福福,你願意?”
“三哥用心良苦,我怎麼能不配合呢?”
這麼平靜又溫馴的回答讓萬三暗自心跳,抹了抹冷汗,綻出毫無破綻的笑來。
沒有錯,沒有錯……他在心裡默唸,為了讓這個妹子在他們身邊多留一些時日,他可以稍微卑鄙無恥點。
只是稍微一點點而已。
向晚時分,落霞滿天。
從午後開始,十乎縣的百姓開始聚集在礦場附近,看著據說以礦場前方大地為紙,繪下縣解圖的萬家福。
有的百姓站在山丘上,居高臨下好奇地觀望,那當日看過她縣解圖的老闆訝異地驚呼:
“我看到了,那是縣裡的大德街!”一條一條街道上還有住宅房舍跟商鋪。雖然地面粗陋,畫功也以簡單單墨為主,不似那天她畫得色彩微豔、商鋪細緻,但久居常平縣的老百姓,一看就知道這是常平縣的縣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