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水流下,浸透渾身衣衫,整張臉白到嚇人。
“好高深的劍意,此人除了修為境界不如我,其餘皆遠在我之上,若是彼此搏命,我怕是……”
段天賜搖頭嘆氣,心頭起疑,皺眉不解:“他的劍意遠強於我,荊長老安排他上門作甚,指點不像指點,羞辱不像羞辱,難不成專程來敲打我?”
“也不對,水鏡劍閣並無二心,敲打我作甚?”
一連串疑惑,直讓段天賜看不懂,他服下療傷藥,原地調息養氣,許久之後才緩緩站起身。
腿已經不打晃了。
換了身新衣服,理了理頭上的雜草,段天賜一臉風輕雲淡返回山門,剛到門口,便看到一眾門人弟子集結,一副要幹群架的樣子。
“因何喧譁,何事聚眾?”
“掌門,你可回來了,大家看你許久沒了動靜,以為……”
“胡說八道!”
段天賜揮袖打斷,呵斥眾弟子趕緊散開:“我和陸師弟切磋劍意,動靜稍微大了點,你們以為呢!”
掌門你開心就好。xn
眾弟子不敢放肆,低眉順眼四下離去,其中一人糾結片刻,上前道:“掌門,我認得那人,混嶽州的,怎麼跑到咱們奕州地頭上撒野了?”
“你認得他?”
“對呀,弟子去嶽州參加鐵劍大會,見過那人一面。”
“細說。”
“怎麼說呢,弟子對他不甚瞭解,但印象挺深刻。”
這名弟子緩緩道:“他是凌霄劍宗三代弟子,當時……鎮魔石近在眼前,他一指頭戳過去……”
弟子講述當時的場面,人在現場,看得清清楚楚,大家的劍意都橫平豎直,唯有陸北是一個窟窿,想不印象深刻都難。
“當時看他除了特立獨行,沒什麼值得專注的地方,沒想到如此厲害,竟能把掌門你打得……”
“嗯?!”
“竟能勉強和掌門你戰成平手。”
弟子識趣改口,驚歎道:“我記得三代弟子首徒名叫白錦,長得可漂亮了,大師兄那個誰也有高深莫測,現在又來了一個姓陸的,嘖嘖,凌霄劍宗真是能人輩出,他日定可稱霸嶽州,揚我鐵劍盟威風。”
“廢話真多,下去閉關,三個月不許外出。”
“可是……”
“快滾,不然再加三個月。”
趕走喋喋不休的弟子,段天賜雙目微眯,據他所知,凌霄劍宗現任掌門為二代弟子林不偃,位列九劍,身份極高,素有謙謙君子、道德先生的美譽。
是真是假不好說,他沒見過林不偃,不予置評,但他和另一位凌霄劍宗二代弟子私交甚密,在天劍峰觀摩劍意時,那人多次指點,於他有傳道解惑之恩。
聞不悲!
對於凌霄劍宗的內戰,段天賜聽過不少傳聞,當年事情鬧得很大,最後天劍宗出手調停,鐵劍盟近乎人人皆知。
奕州和嶽州相隔甚遠,水鏡劍閣和凌霄劍宗沒有利益關係,凌霄劍宗內鬥再兇,於他而言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一樁談資。
段天賜不會站隊,不會明確立場支援哪一方,也沒有資格這麼做。
現在不行了,聞不悲對他有傳授劍意之恩,人情大過天,不得不報。
“以他的本事,尚且不是三代弟子首徒,凌霄劍宗果真底蘊雄厚。”
段天賜深感汗顏,同樣是劍修門派,從天劍宗分出去的凌霄劍宗高,有今日的成就不足為奇。可林不偃一系越是厲害,聞不悲一系便越是難以翻身,想想便為聞不悲感到不值。
以二人的關係,這個忙,他得幫上一幫。
也不多幫,傳個話,就說有三代弟子陸某身在嶽州,在某個荊姓長老幫助下,四處找人比劍。
“我的千里符在哪,許久不用,可別失靈了。”
……
再說陸北這邊,切磋比鬥完畢,感覺段天賜這人還行,好面子、有涵養,是個吃悶虧的主,能處。
全然不知,被他看好的段天賜轉身就把他賣了,正打算將情報送給聞不悲償還人情。
知道了也沒用,寧州陸某正人君子,行事光明磊落,做不來打擊報復的行為。
充其量,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某丁姓神秘人矇頭蓋面,衝上狼頭山,當著失主的面奪其寶庫、撿其機緣,順便物理說教,將一眾弟子連同掌門在內挨個錘一遍。
臨走時,水鏡劍閣的門頭都給你掀了。
明天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