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日。
狂風捲動旌旗,擂鼓之聲並著巨獸咆哮,轟傳萬里八方。滾滾壓力撲面而下,其風炙烈,其勢如山嶽。
古渠國大軍陳兵數日,每日擂鼓不停,有五大血脈高空顯化大妖虛影,你方唱罷我登場,在士氣軍心方面狠狠壓制了古繅國。
王都這邊,只有蠱雕和白澤兩個能拿出手的大妖血脈,鬥法遠遠不如,城內士氣每況愈下,數次發生倒戈和逃兵事件。
此攻心之計,再過日,古渠大軍推進,古繅國都必亡。
蠱雕羽翼舒展,持令牌踏入王都防禦陣道,緩緩落在城頭最高處。太素看了眼遮擋天幕的守城大陣,微微搖了搖頭:「此陣乏善可陳,雖無明顯弱點,但也沒有絕對強點,著實平庸。」
他自言自語一句,又琢磨起了星斗大陣的概念,奈何肚子裡的墨水太少,無法將預想的概念化作現實。
還是要多讀書!
能打又怎樣,什麼道理都不懂,吃飽了的牛肚子,草包一個。太素一臉嫌棄,對知之甚少的自己各種看不起。
聽白酤吹噓自誇,白澤一族是個講文化的妖族,珍藏瑰寶無數,除了妖族前輩總結,還有人族各家經典,打完這一架又有書可看了。
妙啊!
「大賢,前方便是古渠陣,你舟車勞頓,趕路神困體乏,不如先休息一晚,待到明日」
「不用,我的拳頭早已飢渴難耐。」
太素謝絕了白酤的好意,為了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他拒絕了整整十個狐狸精,其中還有嫭嬗、嫭媲這對師徒,眼下熱血上頭,忍不到明天了。
說完,太素翻身落下,觸及城池防禦陣法,發現可出不可進,眉頭便是一挑。
蠱戣跟著落下,迎面太素意味深長的笑容,訕訕道:「若有生路,兵將自可離去,孤雖為國主,卻沒想過讓他們一併陪葬。」
「你倒是個仁君,可惜拳頭比心還軟,但凡硬一點,他們也不會棄你而去。」
太索微微搖頭:「換太某當皇帝,必以雷霆之」」
話到一半,微微搖頭,瘋了才會當皇帝,一點意思都沒有。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蠱殘鳥軀一振,他怔怔跟上太素的背影,暗道大賢霸氣側漏,生來便有王者之相,若禪讓國主之位,古繅國力必能蒸蒸日上。
屆時他雖不為國主,但鞏守國門,禦敵於千里之外,也算兌現了少時許下的誓言。
心念一起,細思越發在理,只是
他讓出了國主之位,族中長老們怕是不會點頭,又該如何是好?
前方便是古渠陣,蠱賤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雜念,兩步上前趕超太素,一聲巨喝響徹雲霄。
「蠱戣在此,今日何人應戰!!」
氣蕩千里,妖雲翻滾無序,壓倒擂鼓轟鳴之聲。
國都城頭,大小妖族披盔戴甲,眺望平原上的對峙,有蠱雕一族長老至,為自家族長捏了一把冷汗。
「賊軍勢大,強者如雲,陛下怎可如此不智。」
「不妨事,今時不同往日,國主得大賢相助,我古繅無憂矣。」白酤淡淡出聲,手捋白色長鬚,一派世外高人氣度。
呸,真t會裝!
蠱雕一族長老深感不屑,面上堆起笑容,詢問大賢究竟何方神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裡的人指的是心,無慾者剛,有欲者傷,欲多者病,欲過者亡。
放在古繅國,慾望的爭鬥圍繞蠱雕和白澤兩族。
白澤喜好清淨,又不願屈居他入之下,選了蠱離扶植,出謀劃策建立古繅國。
短暫的蜜月期後,矛盾激增,蠱雕一族作為明面上的國主,對大權在握的白澤分外不喜,兩族傾軋,分左右兩派圍繞權利勾心鬥角。
一直以來,白澤都佔據上風,蠱戣這個仁君就是白澤一族培養出來的。
蠱雕族內,對新族長向白澤一族低頭怨聲載道,但也承認他是個好族長,在族長服軟的情況下,長老便站出來充當強硬派領頭人。
他不喜歡白酤,每次見面都會陰陽怪氣,今天的話題圍繞大賢,歪比歪比說了一堆。
「你在我面前說說就行,在他面前千萬不可造次,否則……」
白酤話到一半,面露於心不忍,連連搖頭閉口不言。
「否則怎樣?」
蠱雕長老明知是坑,但氣氛到了這個份上,也只能硬著頭皮往裡跳了。
「大勢在前,你一看便知。」
白酤抬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