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妖族不知疲倦的騷擾進犯,玄隴始終無法靜下心來沉澱底蘊,除了氣運金龍庇護的趙家白毛,其餘天資斐然者少有能活到兌現大乘期天賦的那一天。
又是因為妖族,很多垂涎玄隴靈氣的宗主、大宗師扭頭離去,前往別處尋找洞天福地,不願在玄隴立山門留下傳承。
山門傳承需要一個穩定的政局,似玄隴這般長年陷入戰爭泥潭,修士人均軍籍的糟糕環境,靈氣再怎麼充沛也招不來大宗師的垂青。
一來二去,玄隴的大乘期都是白毛。
但別說,窮山惡水養出來的大乘期,實力遠比別處強大,拿趙以先為例,長年駐守玄隴,名聲低調不顯,真打起來,封商隱和沈若海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趙言也更不用說了,重傷之下:元極王都能和他大戰三百回合。
「老禿驢,你果然來了。」
白毛之中以趙言也為尊,他對正卿的到來並不意外,言語之間頗為冷淡,譏諷道:「好一個清淨的方外之人、滿口慈悲為懷,一肚子男盜女娼,你不在玄天寺吃齋唸佛,是打算給自己的徒弟爭一個皇位嗎?」
「趙施主誤會了,我那徒弟早已逃脫物外,皇位於他而言,如那明鏡塵埃,輕輕一撫便拭去無蹤,貧僧高興還來不及,豈會背道而馳害他再生雜念。」
正卿雙手合十,淡笑道:「貧僧此來有不得已的苦衷,趙施主知我懂我,何必多此一舉明知故問。」
「也好,拳下見真章,你我走過一場再做分說!」趙言也咬牙吐字。
「不可!」
正卿微微搖頭:「趙施主身負重傷,已有必死之心,貧僧不敢和你交手,不如請那位魔兇出面,以她的魔道神通,定能勸貧僧放下屠刀。」
「屠淵……」
說起魔兇,趙言也當即愣神,尋常修士因為眼界低、缺乏常識,看不出一個真切,他和趙以先瞧了個一清二楚。
渡劫二重修為的魔兇,突然有了大乘期級別的修為,且根基穩固,全無陡然提升的動盪隱患,彷彿一夜之間換了個人。
按理說,絕無可能,天大機緣加身也要有個沉澱過程,魔兇修為暴漲過於離譜。
奈何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這就更奇怪了!
「方丈,那人並非魔兇,是……」
元極王果斷出聲,作為當事人,他捱了揍最有話語權,瞄了眼對面裝傻充愣的白毛,小心翼翼道:「天劍宗宗主、陸北。
心厲君探頭。
元玄王不動聲色,將小棉襖的腦袋壓了回去。
原來是他!
趙言也和趙以先點點頭,這麼一解釋,立馬合理了起來。
但也不對,兩世瓶是屠淵性命相交的法寶,只此一家別無分
號,沒理由放在陸北手裡脫胎換骨,一擊便昧了元極王的心智,讓他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要知道:元極王持有一顆正卿的舍利子,想拜走他的神智,尋常大乘期法寶難以辦到。
「元極王多慮了,那人的確是魔兇,陸施主尚未現身。」
正卿亦有自己的解釋,頷首淡笑道:「魑雲宮魔兇早有大乘期修為,蟄伏多年只為一鳴驚人,此番算計應是留於妖族,最終落在了雄楚身上,一啄一飲實乃定數。」
聽正卿話裡的意思,雄楚多少有些自討苦吃,多行不義必自斃了屬於是。
這讓一眾修士頗為不滿,礙於正卿的面子不好明說,只有大乘期境界的封商隱皺眉開口:「正卿大師所言甚是,但依貧道淺見,魔兇隱忍多年何嘗不是玄隴另有算計,這一局即便是謀劃妖族,早晚也要落在我雄楚、武周等國頭上。」
「封閣主言之有理。」
「一言驚醒夢中人,真乃真知灼見。」
「高明啊!」
嘰嘰喳喳一片恭維,充滿世俗的紅塵氣,正卿聽不得這些,低頭默唸佛號。
趙言也:「……」
還有這檔子事,他怎麼不知道?
腦門跳出趙方策面帶傷疤,猙獰一笑的畫面,趙言也琢磨著確有幾分可能。
問題來了,都藏這麼多年了,幹嘛不繼續隱藏下去呢?
「趙施主,速速請魔兇出面,玄隴、雄楚兩國多年情誼,其中亦有不少恩怨,是非對錯難以定論,不走過一場,兩國都咽不下這口惡氣。」正卿雙手合十,周遭紅塵難渡,盡是無緣人,
快把他吵醒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