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煩的意味。
是的。原本“姜姐米粉”開張時所請的四個親戚,到目前就只剩下了小袁一個。
“麻辣隔壁的,這生意到底怎麼回事?一天比一天吃的人少!再這樣下去。我看遲早要垮敢(倒閉)!”張小軍看著蕩蕩空空,連一個顧客的鬼影子都看不到的大堂,一臉漆黑,罵罵咧咧的道。
他的母親謝德翠也是一臉焦慮的模樣。聽了兒子的抱怨。飛快瞥了眼在門口拿著掃把掃地的姜梅,陰陽怪氣的說:“你不想辦法,光罵有啥子用?你要是有本事能把米粉的味道弄得像那‘曾嫂米粉’那麼好,會沒有顧客上門?”
“這個能怪我嗦?”黑著臉的張小軍昂著脖子頂了一句,“方子不對,我有啥子辦法?”
正在店子門口彎腰掃地的姜梅聽張小軍這麼一說,身體頓時滯了滯,過了好一陣。憋在胸口的那口氣才緩緩吐出,揮舞著掃把。繼續掃起地來。
“姜姐米粉”開張的第一天,營收399,連四百塊錢都不到。張小軍和謝德翠秘議了一陣,懷疑是自己的表姐董芳在裡面作怪,密了自家的錢。兩娘母決定按兵不動,待第二天再看。
第二天,閒下來的張小軍沒讓董芳繼續幫自己收錢,改由他親自收錢。說來也怪,他一開始收錢,“姜姐米粉”的營收立刻出現奇蹟似的反彈,當天便突破了五百大關!張小軍和謝德翠兩娘母先是大喜,跟著便是大恨,恨董芳的吃裡扒外,手腳不乾淨。張小軍沒考慮那麼多,也為了殺雞駭猴,晚上打烊的時候當著其他三個同樣是沾親帶故的親戚的面,很不客氣的問董芳昨天她收的是什麼錢?昨天的生意在他看來和今天差不多,錢卻差了一百多,要董芳給他個說法!
董芳呆若木雞,完全不敢相信張小軍嘴裡的話,反應過來後臉色的血色一下子退得乾乾淨淨,變得煞白,氣得渾身發抖。董芳伸手指著自己的表弟,訥訥的,嘴唇哆哆嗦嗦,想說什麼,但根本說不出來。最後,董芳“哇——”的一聲,將頭上那頂張小軍有樣學樣學著“曾嫂米粉”弄出的“戳戳帽”狠狠的摔在地上,捂著臉,抹著淚,從米粉店衝了出去。
“姜姐米粉”的風光日子猶如曇花一現,只持續了一天,到第三天,生意開始陡轉直下,一下從五百多回落到四百多,第四天,又變成三百多四百不到,第五天,只有三百多點……開業一個星期之後,“姜梅米粉”的營收便如同皮球,在三百塊這條線上來回跳動。
三百塊的營收,米粉的成本,房租,人工水電各種開銷加起來每天差不多都要三百塊,各種雜費一除,一家人根本賺不到錢,完全是打白工了!
斤斤計較而又睚眥必報的張小軍和謝德翠怎麼可能打白工?兩娘母第一個想到的應付困局的辦法就是開源節流。但源頭一時半會兒沒法開,那就只有節流。
節流的第一步,便是勸退了兩個過來幫忙的親戚,只保留謝德翠的侄女小袁。第二步,則直接把主意打在了米粉上——米粉少點,臊子少點,熬老湯用的筒子骨少放兩根,東扣一坨西扣一爪,便是打的這些主意。兩娘母自以為自己的動作高明無比,神不知鬼不覺,一般的食客完全看不出來,但是卻小瞧了小市民的精明。
四方人好吃,不少人都是好吃狗。“姜姐米粉”的味道本就不咋滴,味道一般,不算頂尖,除了吃個環境,其他沒什麼可取之處。而就是這個所謂的環境,和四方的龍頭米粉店“曾嫂米粉”相比,也是一個俗,一個雅,一個溫馨,一個豔麗,在細節方面差了十萬八千里。
“姜姐米粉”唯一的一個讓不少食客流連忘返,勉強下嚥的理由,大概就是店裡的老闆娘姜梅了。要是沒有姜梅,2元二兩的“姜姐米粉”怕是早就無人問津,門口羅雀了。
兩娘母偷工減料的惡果在半個月後的營收上慢慢的反應了出來。原來還勉強能夠維持300營收的“姜姐米粉”,一天減少幾塊,一天減少幾塊,半個月後已經跌破了兩百塊。現在的“姜姐米粉”,已經不是每天能夠賺多少錢的事,而是每天虧多少的事了。
張小軍和謝德翠這兩娘母處心積慮,破釜沉舟的想學王吉昌的“一夜暴富”,卻不成想畫虎不成反類犬,不僅丟了收入不錯的水平鴨生意,折騰光了上萬的存款,更讓兩兩娘母捶胸頓足,每每想起,飯都吃不下的還有那三萬元的債務!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張小軍坐在店裡發著無明業火,謝德翠說著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的陰壇話的時候,張小軍以前在大市場賣水平鴨的“兄弟夥”,同時也是張小軍的債主劉炎昂首闊步,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