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著,一言不發。
她的手揪緊自己的衣角,又鬆開,就這樣反覆了好幾次才又開了口。
“王弟殿下,為什麼不直接將這些話告訴別人。”
果然……
年少的王弟看著儷貝卡,他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他說:“因為我並不確信。”
年少王弟的話讓儷貝卡猛地抬起頭。
天藍色的眼睛冷冷地著盯著遊戲,那嬌小的金髮少女臉上淚痕猶在,卻已不復上一刻的脆弱。
她下床站了起來,剛才眼底那一絲驚訝已經消失了。
“原來如此,王弟,你剛才的話都是在試探我。”
“是的,我並不確信自己的判斷,才先來找你……不過現在我已經可以確信了。”
年少的王弟和利比亞公主那冰冷的目光對視。
“儷貝卡,我拿你當朋友,所以不想看你受到傷害。”
他的目光很堅定,沒有絲毫猶豫,“但是你要傷到我的王兄,那就不行!”
“我會將這些話都告訴王兄,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依仗,但是到底是繼續舉行婚禮還是一拍兩散,這都由你自己決定。”
“就算你確信了又能怎樣?”
儷貝卡那張稚嫩嬌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她看起來依然很冷靜。
“你沒有證據,王弟。”
她輕輕地撫了撫自己垂下來的金色髮絲,將其撩到耳後。
“你和我的會面早就在法老王的掌握中,他早就對你起了疑心,再加上昨天的那件事……你以為法老王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言?”
紫羅蘭色的瞳孔瞥他一眼,年少的王弟轉身欲走。
“他會信我。”
他說。
一句話,四個字,簡簡單單,乾淨利落。
利比亞公主盯著埃及王弟的瞳孔深處突兀地閃過一道紅光。
栗子球——
感覺到身後一股奇異的力量向自己猛然襲來,年少的王弟下意識在腦中呼喚他的魔物。可是就在即將和他的小魔物思維接觸上的一瞬,他的腦海裡突然迸發出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眼前一黑,差一點就在那一瞬失去知覺。
那幾乎撕裂頭部的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唯一的區別是他突然間和栗子球失去了精神上那一點微妙的聯絡。
身體內部突然泛出巨大的疲乏感,所有力氣彷彿在那一瞬間被抽得乾乾淨淨,就算他竭力想要支撐住,已經不聽使喚的身體還是緩緩落了下去。
他坐在地上,視線逐漸模糊。
如果在這裡失去意識就糟了……
年少的王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拔出腰間的短劍,對自己的腿刺下去。
持劍的手腕被人抓住,短劍被金髮的少女拿走,那冰冷銳利的劍刃貼緊了他的喉嚨,鐵器特有的寒冷氣息滲透進他頸上的肌膚裡。
他的眼垂下來,那寒冷的氣息反而讓他勉強儲存了一點意識。
他咬緊下唇,想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一點。
眼見控制了當前的形勢,利比亞的公主輕輕吐出一口氣。
雖然剛才一直表現得很冷靜,但是那不過是在努力隱藏著內心的慌張罷了。
王弟說對了,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嫁給埃及的法老王。
來到埃及,她就沒有活著回去的打算。
在來到埃及之前,她站在利比亞的神殿裡向她的父王以及歷代利比亞王起誓——她絕對不能讓埃及利用她得到統治利比亞的名義。
但是,就算是註定要死,她也絕不讓埃及好過。
一開始那場宴會之中的刺殺,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保持了沉默,甚至放任那些刺客混進來。
如果能刺殺法老王成功,那很好。可是就算不能成功,她完全可以撇清那些人和自己的關係。只要埃及人不殺她,她自然還有機會對法老王下手。
意外的是,代替法老王中毒的卻是埃及的王弟。
然後,法老王對王弟那不同尋常的寵愛讓她產生了新的想法。
她不願意法老王娶自己並藉此得到統治利比亞的名義,但是,如果娶她的人是王弟,那麼按照慣例,王弟成年之後就可以和她一起返回利比亞。
那樣埃及就再也沒有對利比亞出手的理由。
而以王弟那樣溫軟的性子,很難干涉利比亞王室對利比亞的統治。
用盡手段,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