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道路,尋不到方向。
他坐在那裡,抱著左膝微蜷著身體,整個人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被人拋棄從而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
迪亞邦多皺了皺眉,站起身來。
向前走了兩步,身體還不是很靈活,腳步也有些蹣跚。
只是幾步路就覺得有些累,呼吸也粗重了些,恰好身前就有一株半死的枯樹,他靠著那深褐色的乾枯的樹幹坐了下來,想要儘快回覆不知為何耗盡的體力。
他閉上眼靜靜休息了一會兒。
本不想搭理那個一副被人拋棄的神色讓他看著不爽的傢伙,可是憋了半晌終究還是心頭有火忍不住扭過頭。
“喂!”
遊戲似乎沒有聽到,仍舊是目光茫然地看著一望無際的金子般閃閃發光的沙漠。
從沙漠深處吹來的乾燥的風割過他的頰,揚起的沙塵讓他的身體越發模糊了一些。
“喂——”
突然加大的音量終於驚醒了一臉失魂落魄的遊戲,他愕然回過頭來,正對上了靠著枯樹坐著仰頭看著他的迪亞邦多深褐色的眼。
他淺紫色的眼眨了眨,眼底原本茫然的神色盡數隱去,似乎是已經清醒過來。
然後,他笑了起來。
“你醒了啊,迪亞。”
遊戲仍舊坐在風化的高大岩石上,側著頭向下看著迪亞邦多。
他的眼微微彎了起來,唇角也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他開心地對迪亞邦多微笑,發出明朗的呼喚聲。
迪亞邦多眉皺得更深,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嫌惡的神態。
他看到的是一張笑臉,略顯稚嫩的,溫柔的,可是那笑意卻未浸透到眼底,那雙紫羅蘭色瞳孔深處被它的主人竭力想要掩飾卻未能成功的太過明顯的悲傷讓這個微笑看起來更顯得隨時會消失一般。
那樣溫軟的微笑,卻似乎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
迪亞邦多盯著遊戲的那張笑臉看了半天,然後,抬起右手。
食指勾了一勾。
遊戲一怔,隨後很聽話地從岩石上跳下來,走到迪亞邦多身邊。
“怎麼?還是不舒服?”
他擔心地問,彎下腰來靠近迪亞邦多。
“要不要我去舀點水來……哇!”
迪亞邦多突然用右手一把揪住遊戲胸口的衣服,硬生生地將他扯向前。
遊戲毫無防備,頓時一個踉蹌向前,俯□本就是不好保持平衡的動作,此刻那扯著他胸口衣服的強勁力道輕易就讓他一下子向前撲倒跪在地上。
跌落在地的膝蓋一陣刺痛,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領口的衣服被勒緊,一時間呼吸難過了起來。
“迪亞?”
遊戲被迫仰著頭,困惑地看著突然對自己做出如此暴力行為的迪亞邦多。
那雙深褐色瞳孔之中毫不掩飾的嫌惡和譏諷他看的見,他只是不明白迪亞為何會突然對他露出這種表情。
盜賊揪著他的衣服盯了他半晌,目光陰森森讓人不寒而慄。
半晌之後終於開了口。
“……真讓人不爽。”
迪亞邦多說,聲調低沉得厲害,一臉的不屑。
相較之下游戲卻是一頭霧水。
“哈?我做了什麼……”
話說到一半,遊戲的話被迪亞邦多幹脆地打斷。
“擺出這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噁心本大爺就是你的目的?不得不說你很成功。”
“我哪裡有哭是你看錯…………嗚嗚嗚嗚!!!”
努力想要和迪亞邦多爭辯的遊戲因為右頰突然被某人的左手一把掐住而且狠狠扭轉而發出一連串詭異變形不成調的痛呼聲。
好不容易掙脫開來,遊戲撫摸著自己被揪得紅腫的火辣辣刺痛的頰看著迪亞邦多陰森的目光心虛地轉開了眼。
他低下頭。
因為醒來以後興沖沖地想找另一個他,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所以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被丟棄了一般心裡難受的厲害。
因為太難過了所以一開始的確忍不住想哭。
但是想到另一個他肯定也很難受不想讓另一個他擔心而且還記得和王兄約好過不能隨便就哭給埃及王室丟臉……
正強忍著,突然又聽見迪亞叫他,他也不知道怎麼和迪亞解釋,所以就想在迪亞面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笑得燦爛的樣子……
所以說他果然還是沒有騙人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