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心哭笑不得,撫著額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夷則以為她已氣得奔潰,抬手按上了她的肩頭,突是想起了什麼,急忙從靴掖裡掏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銀票,塞進了姜檀心的手裡。
這是他攢了多年的積蓄,準備孝敬宅居母親的養老費,雖說東廠貪瀆,可暗衛只憑著一些俸祿和打賞,比起三年刀口舔血,行於暗處的影子生活,這點收入確實微薄。
姜檀心暗自嘆了一口,上前一步,重新將銀票塞進了他衣襟裡,拍了拍笑道:“收好吧,我可不惦記你這點傢俬,我還有主意,交給你去辦,你可不能再搞砸了”
眸色一亮,夷則堅決的點了點頭:
“你說,我一定辦好”
姜檀心與其相識一笑,娓娓道來:“聽好,拿出你最快的速度,去巡防營請兵過來抓賭,軟磨硬泡,威逼利誘,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半個時辰內一定要來人,到時候師兄會和你配合,你到門口,他會來後門知會靳三恭逃跑”
言罷,她扭身一眼,笑意狡黠:“二師兄,你可要學得像一點哦”
勾起唇角,東方憲斜斜一眼:“自然,演什麼像什麼”
小五舉了手,甕聲甕氣道:“那小五要幹什麼?”
姜檀心摸了摸他的頭,笑意溫婉:“你呀,你只要混在人堆中,亮出你的尖嗓子,大聲的叫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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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挫折之後,順途總會到來。
在姜檀心甩出身上最後的銀票的時候,門外一陣“趵趵”腳步聲漸漸響起,緊接著就是熙熙攘攘的叫喊聲。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姜檀心明知故問。
“抓賭啦!大家快跑啊!”霎時,窗外東方憲又如鬼魅一般飄過,拋下一句不輕不重的乾澀之語,便跑了個沒影。
姜檀心額上一滴冷汗,緊接著也緊張起來,她蹭得從位上彈起,驚慌道:“此處還抓賭麼?若是進了牢獄,我這功名可就毀啦!”
胖子一推牌,不屑的冷哼一聲,他淡定的站起身來道:“抓賭?我倒要看看誰那麼大的膽子!”
幾個人信步出了雅間,恰好碰上一名武官踹門進了大堂,大氣武聲,橫眉怒目:“巡捕營抓賭,來人,都給我綁了!”
官兵一陣風衝了進來,寒光鋼刀,刀刀出鞘,架住了為首頭子的脖頸之上。
胖子氣得發抖,甭管是淮州知府還是江蘇巡撫,這銀子鹽商會盡數孝敬,怎麼如今賭博也要來抓,巡捕營是哪裡冒出來的?越想越氣,他大吼一聲:“哪個兔崽子敢來抓?吃了豹子膽啦?”
武官鼻下冷哼:“巡捕營的,怎麼了麼?不認得衣服上的大字麼?”
“哈哈,小小巡捕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膩味了吧你們!”
武官大眼一瞪,反手就是一耳光,啐了一口:“老子最討厭別人說老子‘小’!帶走!”
胖子被打得腮肉一顫,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珠子,哆哆嗦嗦的抬起了手指:
“你敢打我?”
不等武官反應,他身後的衝上個官兒來,那官兒身材矮小,可手勁兒不弱,他猛地跳了起來,對著那死胖子又是一巴掌:“打你怎麼了,本官還要打你一個雙響炮呢!”
魏一氣勢洶洶的叉腰挺胸,站在了胖子跟前,他手指一戳,得意洋洋道:“哈,果然聚眾賭博,還記得當日在碼頭,我尋不著你販賣私鹽,現在,嘿嘿,這賭博可沒有官家憑證了吧?”
姜檀心在人堆裡一抬眸,眼風掃到處瞅見了夷則,她抿著笑唇,暗暗朝他豎起了大拇哥,笑意滿眸——找魏一抓賭,這法子絕了!
胖子捂著臉,經他一提醒幡然醒悟,結結巴巴道:“你、你、是、當日的……”
“哈,想起來啦?晚了!帶走,全部帶走,一個不許漏!”
魏一覺著自己喊聲不夠威武,特意踩著一把凳子站在了高處,這等揚眉吐氣,這等頤指氣使,他魏一到了淮州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官兵一麻繩捆上兩個,全給帶回了巡捕營。
姜檀心經過夷則身邊時,給他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跟著一塊被押到了巡捕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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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營在城門邊上,屁大點的地方,確實很小,這下押來十來個賭徒,也沒地方讓他們待著,只能送進了後院的馬廄。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有人拿銀子將靳三恭他們仨贖了出去,本還想拉一把姜檀心,不料被她婉拒了,她道:“三個兄弟現走吧,我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