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結骨眼了,她又想另外生什麼事。
“危不危險,我心頭有數,輪得著你來指點麼……多事,往邊上給我站著去!”
冷冷淡淡一句,有著難言的氣勢。
景侃一呆,他竟在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不可違背的力量,很強勢的令他心頭一凜,然後生惱,又無言以對。
這個女人,怎麼橫的這麼理直氣壯,在這種生死關頭,她又憑什麼來橫?
他追過去。
亂嘈嘈的人流,已分出道路以供他們過去。
紫珞輕輕拍著小熙,低聲安撫著,告訴他別怕,一切有嵐姑姑。
小傢伙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將她抱的緊緊,紫珞給了他最溫柔的笑以資鼓勵,腳步,粘稠的鮮血盡染鞋底,有一種滑溜溜寒心的感覺自腳心直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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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前排的滄帝負而立,諸位親王、官員皆聚攏在他身側,看到“凌嵐”公主抱著孩子上來時,他不自覺的將眼睛眯成一條線,將目光縮得極其的危險。
紫珞想,皇帝的這個小動作,還真和金晟如出一轍。
果然是父子。
金晟聽到身後的噪雜,回頭來看,見到紫珞,不由自主的將唇抿的越加的緊,目光灼灼瞪視,冷喝:“誰準你過來的,把熙兒交過來,然後,滾回去!”
一出口,就是一句不留情面的利斥。
清王的心思原全放在自己的新婚王妃身上,因為金晟的一句話,才轉過頭,見到“凌嵐”,目光一深。
紫珞徐步而來,嘴上一字不答,舉目四顧,終於可以清楚的看清這裡的狀況。
洞房的廊道上,站著四個灰衣勁裝男子,一個個虎視眈眈。
清王妃被人架在中央,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有些地方已然被割破,血,不住的在溢位來,將火紅的嫁衣染成溼紅。
鎮南將軍府的小姐,自幼習武,也曾跟隨父親陣前觀摩,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奇女子,可畢竟還是小姐,且也沒多少實戰的經驗,如今被幾個刺客用刀劍抵著,饒是她再如何的有膽識,這一刻也已臉色全然發白,完全不知所措——刀鋒之下,一個不留神,那可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孩子帶來了,幾位,我這就抱他過去,請千萬莫傷了清王妃……”
紫珞淡靜的說了一句,而後自作主張的緩步走過去,承東與左丘對視一眸,站定於原地,看向怒氣隱隱翻起的金晟,只覺眼前人影一動,蕭王箭步飛過去,承東懸著的心鬆了一下——看來蕭王另有打算。
紫珞才走三步,手臂一把被人拎住。
是金晟,緊張的要來抱孩子,一雙眸,帶著深深的惱怒。
“凌嵐,你沒聽到本王的話嗎?本王說了,讓你滾下去。”
“凌嵐不滾!”
紫珞揚起頭直截了當的回絕,手一縮,掙脫他手掌上的箍勁,輕輕往邊上一飄,然後,將懷裡的孩子緊緊護著,毫不畏懼的對眸,無視他眼中的怒,更無視邊上皇帝那深沉莫辯的目光。
她不會把孩子交給他,因為她無從知道金晟打算拿這孩子怎樣?
在她不知他意圖的前提下,她不會讓君熙離開自己的雙手,哪怕因此會開罪金晟,也無所謂。
“爺,由我抱過去最合適,凌嵐手無縛雞之力,想必這幾位應該最放心的,如此才能換來清王妃的安全……”
紫珞淡笑,移開盈盈發光的眸子,轉各那些個刺客,他們清一色的衣裝,清一色的高大……
她細細的觀察罷,遂很冷靜的:“放了清王妃,不管你們是懷了何種意圖而來,清王妃總歸是無辜的,幾位要我家王爺的義子,凌嵐這就把他帶過去。”
四個刺客互相觀望了一番,領頭的那個,方臉,長的威猛,他沉一笑,道:
“好極,蕭王與清王果然兄弟情深,肯拿義子來作交易固然是最好的……來吧,把人交過來,我等也無意傷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王妃!”
紫珞輕一笑,欲往前而去,金晟卻已勃然大怒,截住去路,利目而視:“凌嵐,不要讓本王再重複一遍。”
那語調幾乎可說是在咬牙切齒了,他心裡一定在恨在罵:丫的,這女人,盡給人添麻煩生意外。
“王爺……”
紫珞直直深睇,唇一動,問:“清王妃是不是必須救?”
“是,必須救!”
金晟目光沉沉,內有熊熊怒火,恨不能把她這個橫岔出來的女子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