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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春時候,滄帝因為準備要立儲君,便讓人在東宮內新建了一座東閣,作為太子將來的寢宮。
此刻,太子府的正廳內,一襲絳色繡鳳襦裙,戴七寶鳳釵的太后,手執龍頭柺杖,面色沉沉的正坐在高座上。
下座,如今隆寵六宮的淑妃,裙色秋黃綴彩玉,胸前佩著七彩明照的南海珠鏈,嫻靜的侍坐在邊上。
榮瑞公主韓千樺素淡鳳尾裙配一件銀線鑲玉小坎肩,便如空谷的幽蘭,侍立在太后的身邊。
桂嬤嬤和大宮女如初則在邊上侍著,大家都在等太子攜蒂和公主來覲見。
偏偏左等不見,右等不來。
桂嬤嬤撐著長長的脖子巴望著,忍不住叫了起來:
“天下哪有這個道理,身為晚輩,進得宮來,不來覲見太后、拜見諸位娘娘已是不敬,如今,太后都跑到東宮來了,她還杵在房裡不肯來見,真真是豈有此理!”
太后本就一肚子火,聽得這麼一句話,那等於在火上澆油,龍頭柺杖一錘地,敲得整個正廳殿室“鏗鏗”直響,以顯示其心頭之怒:
“走,跟哀家去東閣!哀家倒要看看這隻狐媚子到底生了什麼妖術,足可將哀家的晟兒迷的忘了倫理常綱!”
這東閣,與太子殿正廳相隔著一道人工湖,相隔甚遠。
金晟入主東宮後,便住在東閣,令景侃和常原為太子府左右衛率,執掌東宮侍衛。
昨日,紫珞入住東閣後,金晟便立即交代下去:東閣之地,日後為太子和蒂和公主居處,重兵守護,除卻公主貼身之婢,閒雜人等不得出入——
這閒雜人等自然也就包括太后在內。
守在東閣閣門外的景侃和常原一看到太后殺氣沉沉的趕過來,兩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頭皮開始發麻——
人家是太后啊,他們只是小小的左右衛率官,去攔太后的駕,那等於給自己摑嘴巴子,但是,若不攔,太子定然責怪。
常原眯了眯眼,牛皮官靴“豁”的踩上石板,身形一晃,帶著兩個侍衛早已迎了上去:
“東宮右衛率官常原磕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請到正廳吃茶,太子在換衣裳,馬上就會來拜見太后娘娘……請太后娘娘……”
“放肆,區區一個衛率官,敢攔哀家的道,滾開!”
龍頭杖迎頭就打了下來,常原功夫了得,輕輕一避就躲開。
老太后比較慘,失了重心往前趔倒了去。
一陣驚呼“譁”的響起,眾人忙把太后扶起。
當眾出醜,怒上加怒,太后咬牙瞪喝:“來人,鐵九,常原無禮驚駕,把哀家把這個右衛率官拿下!”
好一個無理取鬧的老潑婦,常原心中暗罵一句,一摸鼻子,傲然冷笑道:
“哼,太后娘娘,常原是太子府的人,官職雖小,卻是聖上委任的命官——請問,您憑什麼問罪一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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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閣浴殿,香兒和秋兒帶領四個宮婢取了兩身乾淨的衣裳送入,然後靜靜退出,因為太子說這裡不需要人侍候——
走在最後的一個侍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但見太子赤身只裹了一條帛巾在腰際,隨手拖過一條錦帛,笑著將水中那具軟若無骨的削瘦身子拎起來包住——
她沒看到蒂和公主的臉孔,只看到一雙雪藕似的齲�杌夯旱娜粕狹頌�擁牟弊櫻��弒憔吞�教�擁偷託α艘簧����枘緄牡吐鉅瘓洌骸靶⊙��〉靡飭稅贍悖 �
侍女呆了一下,臉孔莫名的發燙——三千寵愛,莫過如此——這位蒂和公主真是好福氣呢!
殿門關上。
“又罵我小妖精?你記性老差的,我都這麼‘老’了,還叫我小妖精,會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
女人眯著美眸笑嘻嘻的承受著男人的服侍。
“哼,還不承認呢!只有妖精才能把人迷的神魂顛倒——你自己說吧,你剛才那是什麼行為?”
金晟用手指撫著她細緻滑膩的玉臉,人皮面具,在歡愛的時候,已被他扯去。
他可不愛在兩人親密的時候,身下的人,是一個“陌生”的人,他就愛“墨問”這張臉,喜歡看著這個讓他糾結了十年的“壞小子”在自己手掌下現出女人的媚色。
是的,她的年紀是挺大了,但是面孔姿色並沒有因為年紀大而有所退色,依舊如多年前他看到過的那般英氣傾城,只是曾經的臉比較豐滿,而今呢,削尖了,卻平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嬌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