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紫珞不答,陷入了兩難,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有她的難以割捨,這樣的話,讓她如何啟口和玲瓏說去?
間接的來說,這是拿玲瓏在使美人計,其結果如何還不一定——紫珞從來不曾跟燕北正面接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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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聽得分明,頓時呆在原地。
跟在紫珞身邊那麼久,她太懂個人利益必須服從國家利益這個道理,這也正是當初紫珞之所以不想留在金晟身邊的根本原因,就怕被各種利益糾葛絆住了自在之身。
冷熠的意思,玲瓏心裡清楚:就是想拿她敲開敵軍陣營的大門。
她真有那份份量嗎?
尖利的北風呼呼的吹來,凜凜的讓她直打寒顫。
抬頭望,城樓前,大雪,漫天飛舞,放眼開去,一切皆被白雪所覆蓋,將那一場殘酷的戰爭一併埋葬,天地間掩盡血腥,一切粉飾的晶瑩剔透——這樣的日子,最該做的是待在暖房內,泡一壺花茶,彈一曲《梅香》……
玲瓏不自覺的便響起了那一季的桃花雨,她在桃花下看書,那個男子吹著悠然的笛,微然含笑,情誼款款……
那份情誼還在麼?
若還在,能否消融了男人心頭的恩仇,就此化干戈為玉帛?
她不知道,無法確定,但是,如果不嘗試,結果如何,無人知曉。
玲瓏想了很多,終於走了進去,輕輕的腳步身,便如貓步。
她悄無聲息的來到紫珞身邊,韓繼和冷熠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他們皆不知道她原在外頭的。
“不管怎樣,讓我試試吧!”
玲瓏安安靜靜的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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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聞言轉過了頭來,看著這個冷若冰霜的漂亮女子,她這一生,也吃盡了苦頭的,日子從不曾真正的好過過,她怎願意將她當棋子去擺佈,沒有答應,低聲道:
“瓏月,容我再想想……也許會有別的法子。”
“時間不等人的,珞姐,不用再想了!不離大哥是因為君熙才被困的,我若不能幫上一點忙,不離大哥倘出什麼危難,那玲瓏只能以死相報!珞姐,我們皆心知肚明,這回要是不離大哥出事,整個北滄,乃到整個旃鳳都將變天,到時,誰能來掌控天下的命運,散沙似的天下,誰可以一舉定乾坤?你不要為了顧全我的感覺,置天下百姓於不顧。”
說的是如此的身明大義,果然是紫珞的身邊人。
“玲瓏……”
紫珞無言以對,唯有深深將她抱住,伴之而來的是一記沉沉嘆息。
玲瓏拍拍紫珞,她這對削瘦的肩膀承載的太多,太重,她們是好姐妹,若有機會,她會選毫不猶豫的選擇有所擔當,便微笑一笑,輕聲說:“珞姐,從來是你護我周全,這一次,也讓我出一份力吧!如果不能,大不了便是一死!”
韓繼和冷熠的心因為這句話而抽疼,生死存亡,家國危險,誰都不知道前途會如何。
他們悄悄退了下去,容她們說一番貼已話。
“去可以,但,這一次,我們只能贏不能輸。”
銳利的目光帶著強大的穿透力盯在玲瓏臉上,想了很久很久,紫珞心中有了計較,微笑說:
“玲瓏,君熙不姓君,他是想該見見他的生身父親,就此認祖歸宗了!曾經的一切恩恩怨怨,其實我們都可以放開心胸,忽略不計,重要的是要有個美好的將來,玲瓏,你若對那個男人有著幾分情誼,我不作二想……”
玲瓏垂下頭,素手捂了捂貼著戴關的那塊內,心頭無盡悵惘,好半天,才吐出心聲:“如果過往都可以一筆勾銷,珞姐,也許他會是個好男人,好父親,只是,我傷他很深很深,而且我已經習慣了留在小姐身邊侍候,我離不開小姐……”
紫珞看明白了,這孩子愛上了那個男人而不自知,素來不為任何人所動的臉孔上,流露著難以言語的落寞之情。
看來,這真會是一個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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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積越厚,先鋒將蔡全抖落全身的雪花走進中軍軍帳,納悶的看著正在自斟自飲的主子——燕北。
玉冠束髮,玄袍繡金蟒,銀狼面具掩去半面臉孔,依舊顯的氣宇軒昂,神情是沉靜如山,誰都看不出他在打什麼算盤。
“來了?外人冷的厲害,過來喝口酒吧!”
“是!”
蔡全在心裡琢磨了好一會兒,坐到他跟前,要了一個杯子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