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顫,腳一浮,人頭砰的一下落地,就像一顆皮球一樣,滾了老遠,在地毯上留下一道血痕。
紫珞整個人趔倒在地,但覺眼前一片白茫茫,過往一切唰唰唰的在眼前掠過。
她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呆了一下後,在玲瓏的驚呼聲中爬過去將不離的人頭撈回來,眼淚簌簌的往下落——頭沒了,那僅僅只是碗大一個疤,可是生了這個疤,那要多疼……他一世英雄蓋世,最後怎會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紫珞一把將不離緊緊捧在懷裡,撫著那長長的散落的粗發,嚎啕大哭。
金暤走近瞄了一眼,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就那樣死沉沉的出現在眼底的時候,想笑,卻笑不出來,悲傷的哭聲撕扯著他的心——金不離死了,她傷心欲絕,他金暤死了,她則無動於衷——她沒有前世的記憶,不記得曾經昊不離是如何負她的,她只記得今世與金不離的情份,沒關係,以後,他會讓她只記得他的好!
“靖北王情況怎樣?”
“嘿,不死也得丟半條命……被他們的人帶了回去,整個東營已經被我們的人接管……”
“好!”
東營裡有他安置在裡頭的大將,故如今,整個東營已歸入囊中並不讓人感到意外,他點著頭,往外而去,不想看到紫珞撕心裂肺的神色,示意狄將軍、古將軍出去,他還有話要問。
站到早晨站著的臺階上,山坡之下整個平豐府已經歸他所有。這個城府從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得了這座府池,對於鞏固勢力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但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從城中數萬人馬消失不見這件事來看,似乎有什麼天大的陰謀正在悄悄進行。
他凝神良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心頭莫名的生起一股不踏實的感覺來,金不離死了,那麼金賢呢?他在哪裡?
“狄將軍,你且下去給本王仔仔細細的搜城,同時傳令三軍嚴陣以待,謹防突變!本王這位大皇兄行軍打仗,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即便已經死了,依舊有可能會佈下奇兵翻轉我們已定的勝局。”
“是!”
“古將軍也去,將派往斷魂谷的人馬調回來,四下裡嚴加檢視!必須提高警覺!”
“是!”
兩位將軍領命而去。
才走到轅門外,便見得有一飛騎驚慌而來,跌跌撞撞的跳下馬來,急切的大叫:
“報,有急報,有急報……北營起變……東南侯派人潛入我軍後方,燒我糧草,毒我水源,陣前倒戈,聯合北滄兵馬,以風一樣的速度衝我軍橫撲過來……”
這裡話音剛過,另有快馬來報:“報,南營大敗,東營靖北王並未重傷人,北滄新帝也根本就沒有斃命,他們聯合一氣,全殲南營人馬,大勝而歸,正和北滄軍首尾呼應,以包圍之勢,將我們團團困死……如今四面八方全是敵軍人馬……大勢不妙,前方將領急報王爺定奪……”
形局還當真來了一個大顛覆?
清王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驚錯的瞪圓眼,難以置信的衝上去揪住了報信計程車兵,吼道:“金不離沒死?還和燕北聯合在了一起來?”
“是……”
來人急喘一口氣,嚥下一口口水:“斷魂谷裡死的並不是金不離!”
那帳中那顆人頭是怎麼一回事?
金暤心頭大亂,眼一眯,急回頭,冷冷的盯視剛剛古煜,厲聲而喝:“古煜,我待人你不薄,你居然出賣我……”
古煜神情一深,忽往外跳開了去,拔刀自衛,哈哈一笑,道:“金暤,這話您就說錯了,我是天帝的座前近衛,一生一世只忠貞天帝與天后,替你賣命三年,為的便是今朝。哼,前世,你害了天帝天后天人永隔,這一世,你又想故伎重施,想都別想了……還是乖乖的洗白了脖子,等著我家殿下來取你項上頭頂吧!”
刀劍清脆的拼撞在一起。
“拿下他!”
金暤利叫,恨的將拳頭捏的咯咯直響,猛然間發現,紫珞的哭聲嘎然而止,他心頭打了一個激靈,立即轉身回帳,軍帳之中哪還有人影。
一陣陣冷風自被劃開一個大口子的後帳外鑽進來,那兩個女人已然逃脫出去。
他低咒一聲,撩著袍自破口處穿出去。
外頭已亂作一團,隔了幾個軍帳,紫珞和玲瓏已和軍中的將士纏鬥在一起,幾個早就潛伏在軍營的細作,功夫甚為精湛,一連劈掉數個近衛,護著兩個女人跳上兩匹戰馬,用力背一拍馬背,便衝了出去。
“攔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