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直接回居處驛館的,可是因為腦裡想著一些問題,腳下也不禁慢了下來。
有雪一干人在日本根本不可能有仇家,更何況他們現在的大使身分,照說沒理由被人襲擊,為什麼會有人殺進驛館,要取他們的性命呢?
是身分被人看破?還是有人想對炎之大陸的使者不利?亦或者……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昨晚好像看到紫鈺,在北門天關失蹤的她,為何會到日本來,而且還似乎不認識自己,這件事委實匪夷所思,看來也是要追查一下了。
讓人疑惑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可是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忙,白家的監視系統似乎沒有半點作用,儘管自己是已經認命了,不過這負擔實在是重了些吧……
方自疑惑,忽然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波動,在西方,有人正在進行天位戰,會是蘭斯洛大人嗎?
楓兒心生疑慮,正要趕過去檢視,後方一聲大叫,讓她停下腳步。
“喂,前面那位美美的花姑娘,可以陪我去喝杯茶嗎?”
這是再明顯也不過的搭訕了,在京都,有許多出身富家的浪蕩子弟,整日在大街上閒逛,向美麗女子搭訕,只要態度不逾矩,對方倒也不以為忤,但楓兒此刻又怎有閒情理會了?更何況,為了要溜出來,她已經特別改扮過,掩去臉上麗色,和美貌扯不上干係,沒理由會被男人看上的。
“前面那位花姑娘……穿灰色衣服,手裡拎個小袋,臉上還易容的那一個……對,不要懷疑,就是你,不要左顧右盼,西納恩和青樓教出來的易容術,就那麼幾百套,你以為我認不出來嗎?”
說不大吃一驚是不可能的,會用這種口氣說話,全日本恐怕只有一個人,楓兒驀然回頭,隔著長街中洶湧人潮,看到在街尾發話的那個人。
換去了本來神職人員的長袍,改成浪人似的打扮,腳上穿著木屐,腰間斜斜掛著一把木刀,手裡拎著一個寫著“醉”字狂草的酒壺,天草四郎就站在那裡,微笑地朝這邊望來。
勢難想到會在這裡被盯上,楓兒心裡閃過幾個念頭,卻終究是顧忌對方實力,不敢輕舉妄動。
“雷因斯的公主丫頭,傻呼呼地站在街心很不好看吧,賞個臉,和我這英俊老頭子去喝杯茶吧。”
以武煉的方言說出,代表沒有拆穿楓兒身份的打算,既然對方有這樣的誠意,楓兒也只有默默跟著走。
“你想做什麼?”
被帶到一間酒館內,楓兒本想維持沉默,以靜制動,但是對方卻比她更為沉得住氣,自顧自地要了綠茶、羊羹這一類的茶點,然後就喝起茶來。如果這樣拖下去,可能很久都無法脫身,要是這人有他徒弟那樣的耐性與纏性,自己就麻煩了,所以不得不主動打破沉默。
“沒什麼啊,一個受了傷的英俊老人,在街上晃盪時見到美人,順道打個招呼,大家一起去喝茶,這樣子很奇怪嗎?”
天草四郎滿不在乎的笑答,反而令楓兒難以應對,照她先前得到的情報,天草四郎應該因為重傷,隱居療養,沒理由出現在京都的,現在他親身來此,自己又被他看破,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不用這麼奇怪,世上的人有很多種,每個人重傷以後的反應也不一樣,有人喜歡躲起來專心養傷,有人就是坐不住,就算傷好得慢,也要上街閒逛。”
天草四郎笑道:“不過,就算傷勢沒好,我和你的差距仍然沒有改變,你想要試試看嗎?”
楓兒不語。兩人的實力差距如此之大,即使對方仍然傷重,她依舊沒有半分機會,出手是自殺行為。
“幻臉術用得不錯,輔助面具也滿精巧的,不過,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臉嗎?嗯,我還記得,上次見你的那一次……是基格魯之戰的時候吧?”
被提起基格魯之戰,想到自己在那一戰中受到的重傷,連小草小姐都因而亡故,楓兒就不禁捏緊掌心。只是,既然現在不能翻臉動手,氣憤亦是無用,一番猶豫後,她卸下了臉上的易容偽裝。
天草四郎笑道:“呵,很漂亮的一張臉蛋呢,主的本事真是大,這世界因為他的創造,才有這麼多的美人,就衝著這一點,我就再多信他個幾年吧……”
楓兒的相貌,近日來京都城內見過的人著實不少,這時一拿下面具,登時引起旁邊一陣騷動,又見她和一名浪人同桌,周圍酒客無不竊竊私語。
天草四郎卻對這些視線渾不在意,幾杯茶喝完,吃光羊羹之後,將幾枚銅板丟在桌上,起身便走,讓楓兒大吃一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