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淡,不由自主地用理性觀點來審視整宗枯耳山事件時,心裡實在是有著說不出的恐懼。
對於放棄復仇的自己,弟兄們會感到怨恨嗎?這一點倒是還好,真正讓蘭斯洛害怕的,是對弟兄們的怨恨感到滿不在乎的自己。
過去那個重情分、講義氣的自己,是不是已經不見了呢?放棄為弟兄們報仇的自己,是不是就是一個沒義氣的東西呢?
自己可以漠視所謂的道德規章,但說到底,自己仍與大舅子不同,不可能像他一樣,視世上一切規範如無物。只要想到有一天自己變成一個沒道義、沒情分的大賤人,那種感覺可真是讓人想吐。
然而,就為了不想當壞人,所以才固執著想要替弟兄們報仇,這個心態本身就已經不能說是正確了吧?而基於這種心態,對弱質女流大加折磨,這種做法怎麼看都是很卑鄙無恥的。
有雪也就是因為看穿了這點,所以才對自己那麼反感吧。
念及此處,蘭斯洛不禁苦笑了起來。連一個小小復仇都可以牽扯出這麼多事、這麼多迷惘,看來複仇果然是一件很得不償失的事啊。
“嗯……夫君大人……請你原諒賤妾……下次不敢了……”
昏迷中,泉櫻輕聲呢喃,身子還忽然縮了一縮,顯然甚是畏懼,蘭斯洛見狀不由得苦笑。
“夫君”、“賤妾”這些稱呼,是自己從戲文故事裡學來的,當初並沒有多想什麼,只不過想起這蜥蜴女以前一副溫文典雅的模樣,這種文謅謅的叫法比較適合她,聽在耳裡也比較爽,卻沒想到現在的她,全然沒有過去的溫雅氣質,將這叫法叫得這般可愛,自己每次聽到她自稱“賤妾”,心裡就覺得一陣好笑,全然沒了本來意義。
“女人啊,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啊……叫你蜥蜴女還真是沒有叫錯,到底哪一個你,才是真正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