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旭烈兀往前這麼一站,原本鎖住石崇的劍氣登時受到外力牽引,再加上石崇本身運力抗衡,內外一撞,登時減弱許多。
旭烈兀與石崇互為死敵,這兩人應該是沒有可能聯合的,可是陸游望向旭烈兀的目光,卻陡然嚴厲許多。
“哇!叛國賊出現了!石愛卿,快誅了這逆賊,把你埋伏的高手全部叫出來,快誅了這個老逆賊啊!”
終於從熟睡的狀態被驚醒,曹壽一見到眼前的陸游,立刻嚇得手忙腳亂,大呼大叫,把石崇的打算整個都喊了出來。
“這樣的皇帝,能夠傳國到這裡,也真是奇事……”
根本就不屑對這樣的廢人動手,陸游道:“還有什麼高手埋伏,一次全都叫了出來吧,看看你的同路人有沒有能力保住你一條殘命。”
“陸老兒,你是在吃飯還是在點菜?什麼東西都叫來一起上,你一個人頂得住嗎?”
同樣是冷笑的聲音,自天上傳來,天草四郎出現在上空,俯視著下頭的眾人,身上散發的鬥氣,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的意圖。
“陸老兒,挑戰書你已經收到了,既然你有膽子來,那就把新仇舊恨算一算帳吧!”
在陸游說完那一番話後,全場已經陷入一片恐慌當中,大批觀禮民眾急忙想要逃離此地,但皇城卻非是香格里拉的演藝館,有多處出口可選擇,唯一能離開的地方,就是南邊的三道朱門。
把守門口的兵丁,曾經得到當典禮開始後封鎖出口的命令,但是逃難人潮如排山倒海而來,聲勢驚人,任門口士兵怎樣持刀威嚇,也難以遏阻下來,加上把守計程車兵本身也有逃意,就見大批人潮你推我擠,相互踐踏,南方出口處亂成一團,未及逃生,就已經造成大量死傷。
“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可笑,當你想要儘可能救一些人,但是因為你救人的動作,人們未受其惠,就已先受其害,這樣來看,救人到底該是不該?人到底該不該救了?”
自嘲似地說著,陸游將目光從南方移回眼前,打量著數月不見的友人。
與上趟北門天關之戰相比,天草四郎的氣勢更形衰弱。儘管他整頓出了起碼的儀容,但是連續多日酗酒放醉的痕跡,卻是難以遮掩,更重要的是,雖能感受到他誓言一戰的決心,但是這股鬥志卻不能與實力組合,形成壓迫感。
天草四郎是一名與自己同級數的對手,但自己從他身上感到威脅,卻沒有強大壓迫感,這代表他有鬥志沒勝算,如此一戰,有什麼意義?
相反地,令自己為之顫慄的壓迫感,卻來自場內的其餘所在。那股至強至烈的霸氣,即使沒有顯現,仍是讓自己撫劍的手掌緊握。
“我的朋友,在一切開始之前,我仍想問,今日是否無法避免?”
“要戰就戰,何必囉唆?”
“那麼,被你我視作了斷恩仇的神聖一戰,是否只有你我兩人對決?亦或是天草你要與旁人聯手戰我了?”
“戰書上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只有你我兩人單對單,誰敢插手,我就先宰了他!”
“是嗎?”
似乎為了表示重視,陸游慢慢地捲起袖子,但是面上的閒雅笑意,卻讓人感覺不出面臨決戰的緊張。在聽完天草四郎的回答後,他再次環視全場,目光掃過石崇、旭烈兀,掃過混亂的群眾,最後又移回決鬥對手身上。
“天草你是個有騎士精神的武者,我信任你的志節,但我卻不相信旁邊的這些鼠輩。當你我戰得兩敗俱傷,這些東西會不會一擁而上,趁亂取掉你我的性命了?”
陸游微笑道:“這個大石國的餘孽,藏在人群中沒有露面的幾頭東西,甚至是我這‘孝順’的徒弟,屆時會有什麼反應,天草你該有足夠的智慧判斷出來,我只是奇怪,為何你明知道這點,還自願成為受人利用的工具?”
距離兩人不算遠的石崇,聞言後,臉上和善的笑容一點都沒有改變,就連不幸被恩師點到名字的旭烈兀,都只是事不關己地揚揚眉,既不想辯解,也沒有逃跑的打算。
天草四郎寒聲道:“你的敵人太多了,如果我等到他們動完手,就沒機會找你算帳了,所以要搶在他們之前動手,如此而已。身為當年孤峰之戰的勝利者,你似乎沒資格抱怨這種局面吧!”
“原來如此。但是回想起朋友你當時的立場,我想不出你為什麼能這麼振振有詞的指責……也罷,我確實是欠了人很多東西,今天我就接受這場戰局,但對朋友你而言卻是一樣遺憾,因為你我的這場比鬥,將在十招之內了結。”
陸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