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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韓特與白飛仍有說有笑,在十數名殺手的匿蹤包圍下,切菜切瓜地斬殺來犯殺手,渾沒將敵人放在眼中。
但到了第二天,敵人的質與量都有明顯增進,雖然行動仍欠整合性,但一個個殺手捨身似的連續襲擊,讓韓特與白飛不得不凝神以待,而失去了早先那份餘裕。
當第四天到來,情形更趨惡劣,雖然一天內僅受到四次攻擊,但面對實力再次提升的敵人,白飛、韓特終於先後負傷。而到了今天,第十二場攻擊戰剛剛結束,兩人身上分別都新添了十數道傷口。
“照這比例來計算,活過第十天的機會渺茫啊。”面對一波波攻勢,白飛這麼感嘆著。
這感嘆並非無因,大雪山這黃金招牌果是真材實料,調教出來的殺手,不單是武功素質高,行動起來更是神出鬼沒。
他們易容成各式各樣的路人,田間揮汗工作的農夫、砍柴的樵夫、在陽光下辛苦喘氣的老婆婆、攙扶老婆婆的小孫女,都可能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揮刃殺來;就連掛著殷勤笑容的小販,都會在遞上甜品的同時附贈一把要命的匕首,那次如果不是白飛及時彈出手中鋼珠,愛菱大概還弄不清為什麼,喉嚨就給切開了。
除此之外的荒謬事更讓愛菱目瞪口呆,偽裝技巧更上層樓的殺手,並不見得會改扮成路人,而是同化為路上任何一物。
一蓬長草驀地活動起來、路旁的樹忽地炸開、腳下踩的地面突然迸裂,其他像花盆、水缸、溪石……之類的,常常莫名其妙地活動起來,再不然就是爆炸一聲跑出人來。種種匪夷所思的突變,倘若不是殺手狙擊,還真像處身一個魔幻的爆笑世界中。幾天下來,愛菱甚至覺得,自己長這麼大所受的驚嚇,還沒有這幾天來得多。
而若不是韓特與白飛的全力救援,這一遇到變化就瞠目結舌的小傻瓜,早就不知道成為哪條水溝中的臭屍了。另外一方面,雖然不是很懂同行人的武功深淺,但愛菱也大致感覺得出,假如換做另外兩個和白飛韓特武功相若,卻沒有他們的機靈與經驗的好手,是絕不可能撐到現在的。
屢屢在敵襲前搶先洞察、在各式殺陣中把傷害減到最低,這些都是在惡魔島當傭兵時培養的本領,也就是靠這些,才能幸運地存活至今。
“事情不可能就這麼下去。”白飛緩慢調息,道:“已經五天了,大雪山雜牌軍的集結也該差不多了,大概就在這兩天內,他們會發動到目前為止最強大的一次攻擊,而如果我們能撐得過這次……”
“接下來要來的,就是大雪山能拿得上臺面的厲害角色了吧!”韓特笑道:“不用怕,兵來將擋,總有辦法對付的。”
“只有你被砍不算無辜,你當然無所謂。”白飛嘀咕著。當背後的傷口在回覆咒文的治療之下癒合得七七八八之後,白衣青年不再說話,默默地運起內力,不多時,幾處尚未收口的傷處倒流起泊泊黑血,殺手中有些嗜用毒刃,被這些兵器傷到,自然也倒楣些,只能暫時用內力把毒逼住,待廝殺結束後再行驅毒。
等到傷處毒血由黑轉紅,在一旁的愛菱立刻將傷口處理乾淨並敷上金創藥。由愛菱的動作中不難看出這幾天的“實習”又讓她的護理技術更加熟練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如果光是擔心就能讓敵人消失,那我一定會努力讓自己坐立不安的。”完全沒有朋友十分之一的擔憂,韓特道:“把心情放開一點吧,一副愁眉苦臉的,連傷口會癒合得慢喔!”
在戰場上經歷無數次生死,以血戰累積實力的武者,往往會從中體驗出獨特的作法。這幾天,愛菱就充分見識到了兩種不同的處事態度,說不上對錯,卻都是寶貴的見識,而且,這兩種價值觀還能在面對敵人時彼此協調,發揮出更強大的作用。
腦中一面整理,韓特的一樣動作又吸引了愛菱的注意力。他從披風口袋裡取出繃帶,將戰鬥中破損的右臂繃帶,重新纏好,在繃帶的破孔間,隱約可以看到黑色的金屬光澤。
前幾天,愛菱向韓特問起,關於他這條江湖上有名的繃帶右臂,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韓特只是尷尬一笑,在再三要愛菱保密後,他道:“剛出道的時候,功夫不好,人又莽莽撞撞,手臂就這樣沒有了……後來就換接了條鐵手,纏上繃帶可以唬人,危急時又可以拿來砸人,威力不錯唷!”
而問到白飛,他則是聳聳肩,表示打從認識時開始,故友的右手臂就已經纏上繃帶了。
這話是真是假尚不得而知,然而,在幾天來的戰爭中,愛菱倒是親眼目睹幾個人給韓特揮舞右臂,硬生生地砸破腦袋